這個夜晚,江北難得沒有制止西洲喝酒。
慕崬看著身旁一杯接著一杯從容微笑的西洲,心頭大跳,也不顧南塵還坐在同一桌,低頭輕輕晃了西洲的手,“西洲…夠了!”
西洲抬頭看了一樣還在遠處忙著應酬的江北,眼裡有什麼東西黯了又黯。
這種時候,那個人明明也應該在她身邊的,為什麼他卻還沒有過來。可是西洲沒有回頭,如果她回頭的話估計會看到南風醉的更兇了,那樣不擅飲酒的人,怎麼能這樣不要命的灌酒。
“我去趟洗手間。”西洲晃了晃頭,想讓自己清醒。
“沒事吧!”慕崬有些慌亂的看著她,該死的,就不該讓她這樣喝!
西洲擺了擺手,起身站起來。
南塵見了這一幕頓時也站了起來,兩人剛好隔了一張桌子,現在落座的還有許多人,他卻這樣不管不顧的站了起來,西洲忍不住輕輕皺了眉。
“西…”
慕崬站在他面前,冷冷的看著他,“別西了,她只是去洗手間。”
南塵楞了,然後笑道,“是我太緊張了,沒事,以後會有更多機會的。”
慕崬不加掩飾的送了他一個白眼,卻忍不住擔憂的微微側目看西洲離開的身影。
西洲穿過大廳,在進去洗手間那個拐角的走廊裡終於放下防備,這段時間她總覺得頭昏沉的不像話,今天這種場合她已經努力剋制讓慕崬,讓江北他們看不出異樣,可是她真的有些支撐不下去了。
頭昏沉的搖了搖,已經分不清是醉了還是疼痛,伸手扶了牆壁想要靠著,卻看見了一個人的黑影。
那個人站在昏色的壁燈下,像逆光而來,他的樣子是模糊的,影子也是模糊的,臉也是模糊的。只有一雙眼睛,是西洲刻骨銘心記得的溫柔和悲傷。
“南…風…”
西洲疑惑的叫他的名字,聲音卻在一秒淹沒在空氣裡,淹沒在他的吻裡。
西洲在那一瞬裡頭腦空白像是被一道白光炸裂開來。她下意識的去推開他,想要掙脫,卻被抱的更緊。
南風急迫的掠奪城池,舔過她的嘴唇,使勁的吮吸起來。他的心裡有一股火無法排解,幾乎灼裂他的心臟,只有西洲,只有西洲才能救他!
西洲急的滿頭大汗,腰間被它緊緊的錮住,頸後也被他按住不能動彈。
此時的大廳里人聲鼎沸,隔著一條拐彎的長廊卻靜的可怕,西洲不敢想有人走過來是什麼場面,她只知道南風醉了,而且很醉。
那人微涼的唇溫,吻的更深了,在彼此的唇舌中,推杯換盞,酒意更深了。
西洲瞳孔收縮,眼睛裡全是他的倒影,一分一寸都是她愛的那個少年。
突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了十足的力氣講話使勁推開踉踉蹌蹌奔向了洗手間。
站不穩的南風撞到牆上,悶悶的疼痛,他一瞬間臉色慘白。
西洲。
真的是西洲……這不是幻覺!
他做了什麼?!
“南風?你怎麼在這?看到西洲了嗎?”慕崬終於拜託掉南塵,看見搖搖晃晃靠著牆的南風,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南風艱難的開口,眼眶有了猩紅的顏色,“在裡面……她…”
“怎麼回事?你說啊!”慕崬心裡的某個預感越來越強。
南風抬頭看向他,眸裡的悲涼更甚,看的慕崬心頭一跳。“我以為是夢,所以吻了她……”
“可是她突然推開我……我就發現這不是夢……不是……”
慕崬愣了,看著南風慢慢癱落做在地上,知道他已經大醉,當他條理不清說完時,慕崬忽然不管不顧向女洗手間跑去,只有一扇門是關著的。
“西洲!西洲!”慕崬大力敲著門。
西洲在隔間裡對著鏡子看著從鼻間滴落無法控制的鮮血,面無表情。
然後開始劇烈的嘔吐,像要將五臟六腑都掏出來,最後卻只有血水。
門外還在用力的敲打著,西洲幾乎以為門要被撞破了。
可是在慕崬把門撞破的最後一秒前,西洲從裡面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