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啼哭的幼兒都被母親捂住了嘴。東聿衡面無表情地睥睨眾生,渾身散發的寒氣令人不敢靠近。張知州甚至不敢上前為妻女討命,只彎腰立在一旁急得大汗淋漓。
“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姓在帶領下紛紛下跪,惶恐不已地頂領膜拜。
東聿衡並不叫平身,對著徐翰點了點頭,沉著臉坐上寶座。
徐翰領命,上前大聲說道:“大家聽著,跪在這兒的這些罪奴護主不力,罪無可赦!龍顏震怒,特命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聖上饒命,聖上饒命啊!”聞言求饒的哭喊聲此起彼伏,聽得跪在底下的人心中又是憐憫又是害怕。
豆大的淚珠自板兒眼中無聲滑落掉入泥土地下,小巧匍匐在地的雙手死死在地下抓出八道泥痕。
豐寶嵐與隨軍而來的沈昭立在兩側,互視一眼後沈昭上前勸道:“陛下,這些奴才顧然有罪,卻也罪不至死,還請陛下三思啊!”他至今猶不能信是自家的睿妃娘娘死而復生,現下又使計逃跑。
“陛下,大戰在即,當穩白州民心才是上策。”豐寶嵐也勸道。
東聿衡眼底戾氣十足,“退下。”
“陛下,娘娘如此大逆不道,找回來也是個死字,就請陛下看在娘娘救了大皇子的份上,只當娘娘從此不在人世了可好?”沈昭跪下懇求。
“住口!”東聿衡大怒,一拍寶座龍頭,“在你們眼中,朕就巴不得讓睿妃死是麼!”個個如此!個個如此!
這話兒反而震驚了沈昭與豐寶嵐,難道陛下如此震怒,也從沒想過要處死睿妃麼?
一陣冗長的死寂過後,東聿衡陰沉地掃視刑場一圈,“行刑!”
“是!”徐翰領命,讓劊子手帶了三人上了斬首臺,頭一個便是畫兒。他轉過身後正要開口,卻見底下有一個奴婢打扮的女子緩緩站了起來。
立刻有黑甲軍上前將她團團圍住。
板兒感到身邊有動靜,嚇了一大跳,猛地抬眼急急道:“小巧你……”話語驀然停住,因為小巧的臉突地變得陌生之極。那張臉削瘦蒼白,雙眼中有著憤怒的火光。
她不是小巧!板兒的心咯噔重重一跳。
“別說話!板兒!”那女子的左側傳來聲響,板兒定睛,看清那才是小巧。板兒的腦中頓時亂成了一團,她竟不知這女子是何時到她與小巧中間的。她莫非就是……
徐翰大吃一驚,轉過頭卻見皇帝早已站了起來,死死盯著那自投羅網的睿妃娘娘。正值他認為這些奴才終可逃過一劫時,竟聽得皇帝陛下嘴中冰冷地吐出一個字,“斬!”
劊子手的大刀高高揚起,沈寧的瞳孔頓時放大,她聲嘶力竭地大喊:“不……”
她怒極攻心,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所有人等還不及反應,廣德帝早已衝了下去。
沈寧躺在床上徐徐轉醒,朦朧中映入眼簾的正是東聿衡的臉,她愣了一瞬,旋即憶起發生了什麼事,想也沒想地,她抬起身子右手一揚,就將他狠狠打了一巴掌。
東聿衡知道她清醒過來定不會善罷干休,早有先見之明地將下人都趕了出去,卻仍舊不料她竟敢打他!
“你這無法無天的潑婦!”東聿衡抓住的她的手臂怒喝,思及她手上的傷,下意識地放鬆了力道。
沈寧卻跟發了狂似的一把甩開他,“你要殺我就衝著我來,你為什麼要殺他們!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她大吼大叫,用力捶打著他的胸膛,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終於哭出來了。東聿衡見狀,任由她捶打發洩。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即便她還未康復,他也感到了火辣疼痛,但皇帝毫不在意,只在意她臂傷未愈,他緊箍著她冷酷地道:“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不會放過你,但你若是再逃跑,朕就殺更多的人,不止殺了這些奴才,朕還會滅了李家九族,滅了沈家九族!”
“你這個魔鬼!”沈寧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掙扎,“你讓我揹負了那麼多條無辜的性命,你怎麼能!你究竟要怎麼折磨我才罷休?你要我的命?你拿去,拿去啊!”
“朕不要你的命,朕要你好好地待在朕的身邊!”
“你滾,你滾!我就是死,也不要待在你身邊!”沈寧胸膛激烈起伏,再次用力地亂捶亂打,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東聿衡不躲不閃,覺著她的拳頭愈發軟綿綿,眼底閃過心疼之色,才抓住了她的雙臂,“朕的身邊就是龍潭虎穴,你的傷還沒好就想著逃跑?”他低喝一句,又道,“以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