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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送羊入虎口

安生所說的話,其實不過只是老生常談,這些道理夏員外都懂,只是薛氏三言兩語的挑撥,令他一時間沒有權衡出利弊,便武斷地做出了決定而已。

他一時間有些猶豫,一旁的夏紫纖起身為他斟倒上一盞茶水,一針見血道:“二姐許配人家與是否學醫並不衝突,爹爹與母親何苦非要較真阻止呢?”

安生心裡一聲冷笑,今日這件事情分明就是她夏紫纖挑唆而起,沒想到她卻得了便宜賣乖,又從中調停,當起了好人?而且,她還仍舊不忘向著父親強調議親一事,居心不言而喻。

女大當婚,她並不排斥嫁人,或許嫁人就是自己的重生,只是,薛氏她會讓自己有一點點的好麼?

想想前世夏紫纖也是這般作風,喜歡暗中興風作浪,然後再假惺惺地護著自己,自己偏生還那麼愚笨,將她當成至交好友,若非重活一世,自己還看不懂這人心險惡。

只是自己如今在夏府孤立無援,若是與她撕破臉皮,對自己有害無益,因此安生只能順著夏紫纖的話杆向上爬。

“反正姐姐是一定要醫治好你的頑疾的,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還是紫纖丫頭最是明事理。”夏員外誇讚道:“安生已經及笄,女大不中留,是應該抓緊議親說婆家了,是否願意她留在『藥』廬裡學醫,還是她將來的夫婿與翁姑說了算吧。”

安生今日忙碌一天,原本便是頭暈腦脹,此時只覺得焦頭爛額,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說話才能讓父親打消這個主意,更不知道應當如何應對,她一時間有些沉默。

薛氏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對夏員外道:“你這個閨女的親事我是管不得,你自己留心就是,免得將來有好有歹落了埋怨。”

“夫人何出此言?我何曾埋怨過你一句?你為了這個家『操』心費力,我感激還來不及。”

“我『操』心費力,你還不是處處提防著我?何曾真心實意地相信過?”

“胡說八道!”夏員外微有薄怒:“你是孩子的母親,還能害了她不成?誰敢說三道四?更何況,明日我就要啟程離京徵糧,一走少則一旬,多則月餘,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這安生的婚事就交給你費心了。”

安生今日可謂接連遭受無奈打擊,夏員外的一句話,更是令她瞬間如墜冰窟。

他要離京徵糧,不在府中,薛氏以退為進,討要了給自己議親的自主權,豈不就可以趁機為所欲為,做下多少手腳?

父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木已成舟,即便後悔也來不及了,這是送羊入虎口啊。

若是薛氏果真像前世那般,將自己賣給那太監做外室,自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要麼,乖乖束手就擒,要麼,就是玉石俱焚。

前世......前世也是這般啊,夏紫蕪的話仍舊言猶在耳:“等到父親離京回來,我們便告訴他你跟人私奔去了,你猜,父親會不會追究下去?”

安生只覺得渾身都有些冰涼,彷彿薛氏,夏紫蕪,夏紫纖都化身為一群餓狼,瞪著綠森森的眼睛與白『色』的獠牙盯著自己,目中全是貪婪與兇狠。

“爹,可不可以不去?”

她艱澀地問,帶著一點央求。

“爹爹這是奉旨辦差,你說能不能抗旨?”夏紫蕪衝著她鼻孔朝了天。

夏員外也不耐煩地衝著她揮揮手:“連你妹妹都明白的道理,你這做姐姐的還要明知故問。回去吧,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記得要聽你母親的話,多關照兩個妹妹,在『藥』廬裡更要遵規守矩,不可有半分逾距之事。”

安生緊緊地咬著下唇,將眼底的溼意生生『逼』回去。她知道,這番交鋒,自己輸了,雖然說服了父親,不會阻撓自己學醫,但是,父親卻將自己的終生幸福,或者說命運,親手交到了薛氏的手上。

父親一走,薛氏便可以肆無忌憚,她夏安生與姐姐夏安然,還不知道要接受怎樣的算計。

她一夜輾轉,不能安心入眠,晨起方才朦朦朧朧地睡過去。『迷』『迷』糊糊地聽到夏員外壓低聲音吩咐下人往車上搬執行禮的聲音,便一驚坐起身來,想起身送父親啟程,追出門外時,夏員外的馬車已經揚塵而去。

她站在府門口,怔忪良久,心裡覺得空落落了,沒有了任何依靠。

夏紫蕪也呵欠連天地出來,見到安生愣怔在門口,得意一笑:“二姐今日如何還沒有走?”

安生並不搭理她,轉身回府。

夏紫蕪腳下一動,伸臂攔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