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抬起頭:“做什麼?”
夏紫蕪“呵呵”一笑:“不做什麼,就是好心提醒你一聲,父親一走,這府裡馬車就有些緊張。自今日起,王伯要候在府裡,不能隨意出入了。你若是去『藥』廬,不好意思,自己走著去。”
“你!”
安生不由怒髮衝冠,『藥』廬地處較偏,與夏府一東一西,穿越大半個京城。來回若是步行,幾乎要近一個時辰,而且自己早出晚歸,正是馬車閒置的時候,夏紫蕪分明就是有意難為自己。
“我怎樣?”夏紫蕪囂張地抬起下巴,猶如一隻驕傲的鬥雞:“你是不是還想動手?”
夏紫蕪提起“動手”兩字,安生頓時有些偃旗息鼓。
前世裡,夏紫蕪與薛氏便是這般,屢次三番地故意惹怒自己,令自己口不擇言,為此刁蠻跋扈粗俗的名頭經過薛氏誇大其詞的渲染,流傳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所以,她一直到十八九歲仍舊無人問津,成為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父親眼裡的恥辱。
安生勉強按捺下心頭火氣,微微一笑:“多謝提醒,否則還真的遲了。”
轉身便急匆匆地離了夏府,果真量開步子,向著『藥』廬走過去。
安生是天足,並未裹腳,所以走起路來並不吃力。一連三四日,早出晚歸,若無其事地瞞過了冷南弦與千舟。
她這些年極少能有機會出府,如今早晚穿梭在大街小巷裡,反而有些莫名興奮。
尤其是朝陽初升,金光遍灑,整座京城都開始喧鬧起來,街邊的早點攤子熱氣騰騰地散發出誘人的香氣,隨著響亮而又悠遠的吆喝聲飄出去老遠。
街邊一扇扇門板摘下來,仍舊睡眼惺忪的夥計們一邊忙碌著手裡的活計,一邊翹首期盼著主顧的光臨。
形形*的百姓們穿梭在店鋪與早點攤子之間,四處充溢著晨起的朝氣蓬勃。
安生一面腳步匆匆地趕路,一邊『摸』『摸』自己隨身的診包,若是有銀兩的話,應該買幾樣早點帶過去給冷師傅和千舟嚐嚐的,尤其是那油汪汪的裹著雞蛋的炸老虎餜子,澆了蝦皮與韭花醬的豆腐腦,入口滑溜溜,順著喉嚨流下去,冷師傅一定喜歡。
“嗷!”
一聲犬吠,沉悶而兇惡。
前面熱鬧的人群裡突然好像丟進了一串炮仗一般,人們驚呼著四散而逃,有板凳落地的聲音,還有淒厲的慘叫聲。
安然平和的氣氛被擾『亂』,四周的百姓抻著脖子翹望,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將軍,老實一點!”
有少女嬌俏的聲音喝止,帶著懶洋洋的味道,不緊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