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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心如鹿撞

冷南弦與安生上了馬車,冷伯就立即一揚馬鞭,直奔城西。

安生閒不住,喋喋不休地一直追問,興奮不已。

冷南弦望了她一眼:“勸你養精蓄銳,免得一會兒你爬不動,叫苦連天的。”

安生提提鼻子:“我不過是動動嘴巴而已,嘴巴又不用爬山。”

“可是我聽著累。”

安生悻悻地閉上了嘴,又扭身撩開車簾:“我只有小的時候跟母親和姐姐一同出城踏青過,都快忘記大山是什麼樣子了。以前聽說過井底之蛙的典故,覺得自己就像是那隻小青蛙一樣,除了頭頂的那一片天,什麼都看不到。”

冷南弦點點頭,佯作閉目養神:“你的確是像那隻青蛙一樣聒噪。”

安生對於冷南弦的褒貶直接當做沒有聽到,乾脆撩起車簾,爬到車廂口,與冷伯開始攀談。

田地裡,莊稼已經基本收割完畢,農戶轟趕著耕牛,費力地犁起肥沃的田土,開始準備播種明年的小麥。

偶爾也有晚熟的高粱,地瓜,花生,褪去了夏季裡盎然的綠意,在秋風裡有些蕭瑟。

安生對於這些全都充滿了新奇,偶爾一驚一乍,歡喜得手舞足蹈。

冷南弦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她的背影,眸子裡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愫,纏纏綿綿,就像是車外孩童們手裡的糖稀,使勁地攪,慢慢地拉扯,絲絲縷縷,總是扯不斷,還帶著蜜糖的芬芳。

安生偶爾扭頭說話,冷南弦便慌『亂』地閉上眼睛,佯作淺眠,心裡一瞬間卻有些驚慌,心如擂鼓。

馬車過了平坦的田野,便逐漸進入山間小路,地上散『亂』了許多石子,就開始顛簸起來,安生坐回車廂裡的錦墊上,左右搖晃,忍不住呲牙咧嘴。

冷南弦這時候也不能繼續裝寐,睜開眼睛,朝著車窗外看了一眼。

“冷伯,停車。”

冷伯將馬車停下,歉意地道:“許是前些日子下雨的緣故,這路不太好走。”

冷南弦一躬身便下了馬車:“前面的路更加崎嶇,而且咱們的馬車太笨重,更不好走,便停在這裡吧。”

冷伯四處掃望一眼:“可是距離上山的路,還有一段距離。”

“無妨,我們可以騎馬。”

安生坐在車上,不由就是眼前一亮:“騎馬?”

冷伯“呵呵”一笑:“公子好主意,我這匹馬最是溫順,而且去年的時候陪著老爺走過山路,即便是到半山腰應該也沒問題。”

安生利落地從車上跳下來,已經是躍躍欲試。

冷伯上前解開車套,換了馬鞍,將馬韁交給冷南弦:“馮嫂在車裡備了乾糧,公子要不要帶一點?”

冷南弦搖搖頭:“不用,你自己自便。”

安生上前,小心翼翼地『摸』『摸』馬鬃,扭過臉來,面有難『色』:“可是,我不會騎馬。”

冷南弦微微一笑,踩住腳蹬,一個利落的翻身,便已經穩穩當當地坐在馬背之上,眉眼飛揚:“便知道你不會。你一向都是吃啥啥不剩,做啥啥不中的。”

安生不服氣地輕哼一聲:“師父,你訓我的樣子真不好看。”

冷伯忍不住輕笑。

安生對於騎馬充滿了嚮往,但是真正面對面前的龐然大物時,心裡又不由自主地生了膽怯之意,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上馬。

“安生姑娘,用不用我攙扶您上去?”冷伯熱心地道。

安生還未答話,冷南弦已經衝著她伸出手來:“真笨。”

安生仰臉討好地“嘻嘻”一笑,陽光就在她的眉眼間跳躍,令她不得不眯起了眼睛,然後向著冷南弦的指尖伸過去,還未擱到他的手心裡,就是一怔。

冷南弦玉潤的手心裡有兩個醒目的掐痕,已經癒合,但是明顯極深。

她想起了昨日裡,冷南弦暴怒之時,衣袖上的“硃砂”落梅。

她這一愣怔,冷南弦已經看在眼裡,垂眸看一眼自己手心,面上微赧,不動聲『色』地將手抬了抬:“到底上不上?不上我可走了。”

安生不說話,踩住腳蹬,將手擱在他的手心裡,被他結結實實地攥住,然後一個使力,身子便凌空而起,而後,冷南弦的胳膊環住了她的腰,將她穩穩當當地擱在了馬鞍之上。

初始並未覺得曖昧,現在坐在馬上,後背便緊貼著冷南弦的胸膛,隔著秋裳,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胸前的溫度。

冷南弦的手放下去,卻是握住了馬韁,而安生,無異於就是被他摟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