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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少,並不稀奇,所以親情也同樣並不重要……就算偶爾有什麼東西能影響你的心志,也不過是剎那而已。”他頓一頓,突然間微微邪肆而笑,道:“說起來,什麼倫常道德,究竟是誰規定的?對本王來說,統統都是狗屁,根本不用去遵守,只要本王想,就可以去拿自己想要的……渡兒,你記牢了,普通人當作金科玉律一樣的這些東西,不能用來衡量你我這樣的人。”

男人徐徐說著,就好象是在說著什麼天經地義的事情一般,然而他說話間,北堂戎渡袖中的指尖卻是忽然微微輕顫了一下,在這一刻,北堂戎渡突然就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對面前這個男人所謂的愛意一直抱有並不樂觀的揣測,試圖逃避並且時常沒有什麼安全感,總覺得他們倆不會永遠永遠地這樣在一起,原來,只是因為他們父子兩個人,實在是太像太像——

就如同北堂尊越此時的眼神,這種對世間一切都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蔑視與不在乎,就彷彿其他人在那雙眼睛裡,都只是和石頭花朵這些事物是同類一般,根本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那是一種冷漠的,完全不以為意的眼神,那種高高在上,凌駕一切,視其他人如螻蟻的心態,那種神情,那種語氣,那些不經意之間的一舉一動,無一不是真正無情冷血的明確體現,而這些,他自己也有,並且越來越向這個男人靠攏,唯一的區別就是,他還沒有理所當然地完全捨棄心底深處,某些屬於他前世還是‘李頻一’時的性格當中,真正柔軟的角落——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自己不但屬於‘李頻一’的容貌身份已經徹底改變,就連心性,也已是漸漸變了許多,可是他依然還是有幾分曾經的那些情感,那些作為普通人時的喜怒哀樂,雖然自從成為‘北堂戎渡’,擁有了新的身份之後,他就已經在逐漸地不斷去割捨著人性當中的許多東西,但也正是因為曾經擁有過,所以捨棄的時候,才會覺得不好受……而像他們父子兩個這樣血液中流淌著如斯冰冷因子的人,憑什麼就能夠奢望,可以一直攜手走下去?

北堂戎渡心中忽然感覺到一陣迷茫與惆悵,他仔細端詳著面前的北堂尊越,這個高傲的男人,即使是做著最可怕的事情,也總有一種殘忍而冷酷的美麗,不留餘地……北堂戎渡搖了搖頭,卻只是笑了一下,道:“爹,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也知道你其實是對的,可是,我卻還是會經常夢見小時候的事,夢見我娘在為我繡一件衣裳,或者趕製一雙鞋,這些記憶,哪怕是經過了這麼多年,卻也還是清晰可見……我知道這些對你來說,當然不重要,可以毫不猶豫,毫不後悔地拋棄,但對我而言,卻是十分寶貴的,你剛才說‘世間美色唾手可得,所以情愛沒什麼了不起,而子嗣因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所以親情也同樣不重要’,既然如此,我憑什麼可以認為,自己對你而言會是一個例外?或者說,你對我而言,就會是一個例外?”——

父親,我相信你之前乃至此時此刻,對我說過的話,都是出自真心實意,並非哄騙,而我也未必對你只是假意,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虛假,全然盡是真的,只不過,像你我這樣的真心以待,究竟是隻有短短的剎那,還是能夠長長久久地維持一生一世?畢竟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看到未來,所以人的命運變化與否,世事是否變遷,永遠都那麼不可捉摸……

北堂戎渡說著,轉過身去,只接住了一朵風中的落花細細賞玩:“爹,我不知道是否日後有一天,你和我已經變得不在乎彼此,曾經所有的山盟海誓都也可以毫不猶豫地捨棄掉……世間之事,不如人意者實在太多,我不知道是不是不信你,但我很清楚,我,不相信我自己。”

北堂尊越臉色一僵,竟然破天荒地沉默了起來,半晌,才看著面前的北堂戎渡,輕聲問道:“……你說這些,是要告訴本王什麼?”北堂戎渡搖了一下頭,只覺得意興闌珊,突然之間好象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來了,一種無可言說的落寞之意,一瞬間便襲上了心頭……他抬頭看著北堂尊越那緊抿的薄唇,輕聲說道:“……說實在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北堂尊越握住少年的手,卻只發現那手心裡並不怎麼熱,此時此刻,一件埋藏在他心裡很久的事情,讓他耿耿於懷甚至嫉妒無已,卻偏偏要故作不知視而不見的事情,突然就這麼破土而出,促使他盯著面前北堂戎渡的臉,然後一字一句地道:“渡兒,本王說過,平生心愛之人只有你一個,但是你說實話,你可也一樣喜歡本王麼,還是,你平生真正所愛之人,只有一個……北堂迦?”

此言一出,北堂戎渡整個人頓時微微一震,隨即眼神就驟然變了,神色劇動,俊美的臉龐上剎那間竟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