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穩婆報喜那一刻,荷花終於安心地昏睡了過去。
孩子洗三、滿月都辦得很熱鬧。小寶奉命要給兒子取一個好聽、響亮、富有內涵而又符合族規的名字。想了一年不是不滿意就是難以取捨,最後還是季均寫信來道:“你們不是想要兒女各一雙嗎?那就取文武雙全之意,哥哥叫文,弟弟叫武。”
小寶就捧了大舅子筆墨去給荷花獻寶:“看看,現在連下一個兒子的名字都有了!”
小寶這一輩從“學”字,阿齊和他以致二嬸家阿康名字裡都有一個“學”,到易哥兒這一輩從“存”,易哥兒郝存易的“易”字通六藝之藝,禮哥兒取六藝之禮。小寶這邊,給兒子取一個“文”字,小名小寧哥,大名郝存文。
荷花唸了幾次,也覺得朗朗上口,就不再挑剔了。又想起原來有一個可愛的小胖子演員叫郝邵文的,就摟著兒子親一口道:“小寧哥,你的聰明勁兒、可愛勁兒要學他,身材就不要學了……”
分家析產(中)
荷花有了兒子,在郝家地位大增,張氏不止一次吩咐要她好好休養,還把帶了幾十年的一塊玉佛解下來給了小寧哥。荷花自己也卸下心頭一塊大石。有時候不免也會想到,如果這一胎自己生的還是女兒,張氏只怕就要讓小寶納妾了。而小寶,小寶又會如何呢?
“姐姐,不好了!”荷花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小碟提著裙子氣喘吁吁跑進來,“大爺……大爺出事了!”
“慢點說!”荷花有些不悅地看著皺起了眉頭的小寧哥,輕輕搖一搖,見他又流著口水熟睡過去,才交給崔媽媽帶出去。
小碟捂著嘴怯怯地立在一旁,等荷花示意她可以開口了,才小聲道:“方才在前面看到周管家回來,說是大爺與常七少爺遇上了賊人了。”
荷花大驚,“遇上賊人?只有周管家回來嗎?你再去打聽……不了,跟我一起去太太那裡吧。”
年前阿齊照例給各處送了禮,常大人家送得尤為豐厚。但一直到年後,常家才派了常喬過來回話,說還在活動,讓他等著。做官暫時無望,也不能在家裡閒得蛋疼、坐吃山空。阿齊就從賬上支了兩千兩銀子,帶著常喬去外地進貨,準備做生意。按說周管家也是穩重之人,郝大海還特意叫了原來跟著自己的兩個妥當管事跟著阿齊,怎麼就遇上賊人了?
荷花一路想,一路疾走,還沒有到正院,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哭聲。進去一看,張氏在抹淚,常氏和環玉一人摟一個孩子哭成一團,郝大海的臉色也很不好,周管家衣衫襤褸、面容憔悴地跪在地上。
荷花見過禮,正要開口相詢,張氏就罵道:“天殺的賊子!怎麼就不見官府的人去剿了他們?阿齊若還是官老爺,豈能容他們這樣欺辱!”
她一罵,不明所以的狗娃與禮哥兒就哭得更加大聲,原本好好呆在一旁的易哥兒也“哇!”地一聲抱著郝大海的腿道:“爹爹,我要爹爹!”
“爹爹沒事,你爹爹沒事,別哭!”郝大海有些不習慣地哄了易哥兒兩句,皺眉道:“好了!周林已經說過,阿齊他們從賊人手下逃了出來,現在不過是有些小傷在身而已,哭什麼哭?叫小寶帶些銀兩去把他們接回來就是!”
荷花大概猜出來事情始末,聽得阿齊與常喬沒有性命之憂,就放下心來,對張氏道:“婆婆,大哥既然無大礙,公公又有安排,您就先好好歇著,別急壞了身子。如果不放心,就去廟裡燒燒香,求菩薩保佑!”
張氏擦著眼淚道:“沒錯!定是我這幾個月光顧著幾個孫子,給菩薩少敬了香,菩薩這才……”
荷花翻翻白眼,但也知道張氏很是信奉這一套,只得繼續安撫:“婆婆別這樣說。都是您平日燒香拜佛,行善積德,狗娃與禮哥兒才長得這樣壯實,大哥這次逢凶化吉也是菩薩保佑,萬幸啊!”
張氏經過大風浪的人,稍微勸幾句也就好了,自顧讓趙氏扶著她回房準備燒香。常氏這一次卻是丈夫和弟弟都出了事,心中惶恐得很。
荷花先叫人把三個孩子都帶下去,又命人端了水進來給她擦臉,勸解道:“大嫂,如今全家都指望著你,你可要打起精神來。不然,大哥還在路上養著傷,你在家裡又病倒了……易哥兒三個剛才哭得,你也見了。周管家既然說大哥與七少爺只是些小傷,你且好好在家等著,小寶過幾天就能把他們帶回來了。”
“他們若有事,我可怎麼辦?叫我們孤兒寡母怎麼活呀!”張氏已經離開,郝大海也自下去安排,常氏鼻涕眼淚都抹在荷花身上,放開嗓子哭得昏天黑地。
不一會兒,二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