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幾個有口碑的先生的名字,還有在別處坐館的經歷,以及這些人的性情、品德,還有些個人嗜好等等。
裴舒芬漫不經心地一一看過去,見這些人的境地都差不多。能在世家大族坐館的人,要麼是世家大族的遠親旁支,要麼是一方名儒,有些名氣的人,都是中了舉人,卻一直考不上進士,算是有功名的人。一般的落地秀才,也只能在鄉野坐個閒館,是夠不上到世家大族做先生教家學、族學的。
“有沒有打聽他們為什麼辭了以前的館?”裴舒芬一邊看,一邊問。
桐月搖搖頭,道:“這是外院管著侯爺外書房的曾管事給尋的人,夫人若是有疑問,就去問問曾管事吧。”
裴舒芬闔上那份名冊,起身道:“你去傳曾管事進來說話。——我去偏廳。”偏廳是見婆子、管事回事的地方。
桐月領命而去。裴舒芬帶著桐雲往偏廳那邊過去。兩人路過桐星以前住的耳房的時候,桐雲輕輕低下了頭,眼圈紅了紅。
桐星幾天前被順天府的衙差當作是違例放債,抓到順天府當眾當板子去了。侯爺回來聽說此事,便派了管事過去,就地就把她賣了。
順天府看見是寧遠侯府的人,還饒了幾手,所以打得並不重。只是在衙門裡打板子,作為婦人,面子裡子都沒有了。侯爺不想再要她,也是人之常情。
至於桐星到底被賣到哪裡了,桐雲悄悄問過桐月,桐月推說不知道,從來沒給過準話。
夫人看著和氣,跟幾位妾室姨娘也相處融洽。其實······
桐雲趕緊搖搖頭,將這些念頭甩開。她生得普通,從來就沒有如桐星一樣,有那樣的大志。她只打算好好服侍夫人。等過些日子,就求夫人幫她指個人,嫁過去。就算是府裡的小廝,也好過同夫人爭風,被夫人賣了還替她數銀子。—那時候夫人想找人替她頂名放債的時候·桐月和桐雲都不敢佔,只有桐星,一心趨奉夫人,又不覺得此事有何風險,還能每個月多分十兩銀子當作補償。
如今可是銀子還在桐星屋裡,她的人卻被賣了。早知道如此,她還要積攢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桐星才被賣了沒幾天,下面的丫鬟已經在算計誰能取代桐星的位置·住進她那間不錯的耳房裡。
這個府裡,從來不缺前仆後繼、心高氣傲的丫鬟。
桐雲在心底裡重重地嘆了口氣,低著頭,跟著裴舒芬進了偏廳。
很快桐月便將外院的曾管事傳了過束,來到中瀾院的偏廳裡,給夫人回話。
裴舒芬問了半天,發現那曾管事也知道得不多。他只曉得這三人都是在勳貴府上坐館的,口碑還不錯,特別是那位姓單的先生,對學生特別有耐心,一直在承平伯的家學裡坐館,有四五年的時間了。說是承平伯府上的公子太過頑劣,他力有不逮,所以辭出來了。
裴舒芬無法,只好道:“先放著吧,等我打聽清楚了,再定奪。”
曾管事連聲應了,躬著腰退下。
裴舒芬開啟那名冊又看了幾眼,招了桐月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就取了個腰牌給她,讓她去外院找人套車·裴舒芬要親自出去打探一下那幾位先生的人品能力如何。
桐月不敢違抗,帶了.兩個婆子跟著自己,到外院取了輛不顯眼,沒有寧遠侯府標誌的車,又叫了兩個小廝跟隨,陪著裴舒芬一起往這三位先生的住處附近打探去了。
這三位先生都住在南城靠西一些的地方,四圍都是中等人家,環境清幽,看上去都不錯的樣子。
桐月鬆了一口氣,服侍夫人帶了幕離,下了車,帶著婆子進了這裡附近的一個茶樓,坐到二樓的一個雅間裡。自己帶了兩婆子去了另外一間屋子,又尋了個茶博士過來,給了一兩銀子的賞錢,問起這附近的三位先生。
那茶博士見這位姑娘生得不俗,穿著打扮雖然貴重,不過看著像是大戶人家侍女的樣子,只是看著她排場不小,還帶著婆子、小廝,應該是得臉的大丫鬟。茶博士自然知道,大戶人家裡得臉的大丫鬟,比不得臉的主子還要有本事,便著力奉承,有問必答。
至於那三位先生,有兩位便是本地人,是在此間長大的,為人也不錯,茶博士對他們很是熟悉,說得滔滔不絕。至於另外那位單先生,茶博士卻不熟,只說他是四五年前搬過來的,說是在承平伯府上坐館,很少出來走動,不過偶爾出來一次,對人還算和氣。
桐月問了半天,發現只有那位單先生的事兒知道得最少過也沒法子,她總不能大咧咧的上門跟人攀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