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沉淵而已。
輝夜早有死亡的預感,慢慢的不動聲色的遣散了周圍的防衛,暗哨,冰封。只不過不想讓人看到他的死亡,只不過想要一個安安靜靜的死亡。我下的毒,流螢帶來的打擊,諾林的反叛,以及一切的真相,眾叛親離——他的瀕死。可是卻給了你極好的機會,讓你來親手殺了他,是不是?你好!真的很好!看看佈置了這樣的時局,這般深藏不露的心機。輝夜想要把你調教好,讓你不會被風風雨雨侵襲。可是他都沒有想到,你早也悄悄地已經學得這樣子好,這樣子對付了關心疼愛你的人!
“我要帶他去弱水!”醒晨的聲音低低的,怕再驚了手中昏厥的人,惱怒的冷靜著。卻說得堅決,不是請求,而是命令。我要去弱水,送他去弱水。不惜一切都要去。
夏樹只是冷靜的,無情的看著他,看著他手中人身上的刀子,還沒有撥出來,就連醒晨都不敢貿然地撥出來,醒晨終究不是神靈,掌控不了生與死——已經可以確定他註定的死亡——卻始終沒有看上那人一眼,沒有看到那份為你而滅徹了天地的絕望與悲傷。
醒晨是他身邊最親近依重的人,真要動起手來,只怕反生枝節。反正他也是個死人,事事早也在掌控之中,就讓他去了弱水,又有何妨。現在時機關鍵,倒也用不著再和醒晨多作糾纏。就算是事後也要一併除去,也用不著在此時動手,驚動起來。一想之下,冷冷地示意,一邊蟄伏的人,已經瞭然地悄悄讓出道來。
醒晨從他身邊走過,經過是隻在他身邊低低的一句:“你會後悔的!”我答應過他不說,但是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
聽著那樣惡毒的帶著恨意的聲音,心頭不知為何卻是痛了一痛,不是恐嚇,卻只是如同詛咒般的話語,卻彷彿真會成真!
“我不會後悔的!”夏樹冷冷的固執倔強的回答他,說得截金斷玉。在心底裡也有些像是說服自己。
他只不過是慢慢地想,把多年以來的事慢慢的想,一件一件細細地想,一直在想,從一開始就在想。
想起當年人族軍隊的突然而至,從他應該知道的密道上來。而在邊界上巡邏的他卻沒有什麼的預警,卻在城破之時,突然的到來,一來,就殺了父親。而玄雲,那一箭,卻究竟為了什麼,手下留了情。弒父之後,終是平靜的溫和笑著,之後是母親的死亡,被毒殺,而他身邊有著最好的用毒之人。而在母親死後第一次看到他時,他卻仍然只是微微笑著,溫和的笑著——他居然還是笑著。
不顧一切的剪除著反抗的種種力量,強橫的平復著種種秩序,甚至不顧惜著自己,也要打壓不服從者,為了鞏固勢力,就連流螢,,那般深愛他的人,都可以利用?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弒父,母親被毒殺、與及流螢,以及多年裡看得見看不見卻真真實實發生著的事,他做的事。父王母后,不是愛但卻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覺的流螢——原來,只因為眼前這個人……勾結著外患,弒殺親人?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為什麼,你就這麼想要帝王,等不及到了這麼不惜一切的地步麼?甚至不惜你自己?
是他縱容著沉淵,傳出了訊息,而又發動了多年裡所積下來的種種勢力,悄然的發動著,輝夜已經看不到的政變,只要你的死訊,只是傳出是病亡,就如你當初對母親所做的——都不會有任何破綻——他早就沉痾已久,不會有人懷疑,你是被殺,我是弒君。
而我只不過是在了一個適當的時機回來了,你想也不會想到的時機,成功了。對不對!
醒晨卻再也不停留,在身邊走過,在他視線裡消失。帶了愛著恨著的那個人消失。突然有種感覺,知道是再也看不到了。
永別了,你不配做我的哥哥!
是什麼矇蔽了人心,只看得到仇恨,看到陰暗。看不到葬下的深切悲哀,掙扎,以及,比絕望更沉重的愛護。
他當初弒父,夏樹如今弒殺他,竟也如同他一樣的義無反顧,他所做的事,從來不曾後悔過,不論是任何事,都是無愧的。他相信無愧,就是無愧!可是夏樹,做得到嗎?會不會後悔?
他為你,想告訴你很多,可是夏樹,你從不曾好好看過,不曾好好聽著!
夏樹!
一刀——丙斷!
有誰在天宇之上看著?靜靜無淚的看著!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刺心(假象 玉碎)
天色在漸漸的明,夏樹在已是人去春落的庭院中靜站了片刻,整個庭院靜悄悄的,寂寞無聲的安靜著對峙著。
他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