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風拂來,落花面上一寒,忽而輕聲笑了起來:“呵呵,反正兵刃無情,十八般兵器你儘可輪換著用,看究竟是我落花命硬還是你飛鳥心硬!”
“好,我已jǐng告過你,你倘是再做壞事,我飛鳥定不會饒。第一次沒殺了你,我自斷了一臂,若第二次還殺不了你,我右邊這條膀子也賠上給你!”飛鳥言語決絕,渾身裹著肅殺的氣場,然,眼圈卻是紅了的。
“殺?好,我讓你殺!”落花驀地上前一步,用胸口抵住刀尖。這一驚人的舉動,令楊樂天幾人皆然咂舌。而那握刀的手,卻是無動於衷,任烏黑的刀口抵在那個女人的心尖。如今,飛鳥只須輕輕一劃,便可看清那顆心臟究竟是紅sè還是黑sè?
飛鳥呆立,眸中神光黯淡下來,曾經驚心動魄的一刻重現:落花躺在他的懷中,鮮血沾滿了兩人的衣襟。他無力的抱著她,她身下的手在不停地顫抖,她氣若游絲地笑著,聲稱他還是在乎她的。他為她哭了,她欣慰地說她沒有看錯人。她背過氣去,他痛苦地自斷一臂,付上了慘痛的代價……同樣的錯誤,他不可再犯第二次,他曾這樣對自己說過,也曾對她付上了護她一生的承諾。
“啊”地一聲慘叫,震撼天際,不是刀下的心臟被剖開,而是飛鳥捂著頭痛苦地哀號。他頹然跪立,死死地盯著掉在地上的那柄黝黑的刀,“不,那刀身是潔淨的,不能再沾上落花的血,不能!”他不忍再看,緊緊合上了雙眼,聲嘶力竭地吼叫:“你走,你走,我此生都不想再見到你!”
“走?她哪裡也走不了!”一個聲音從風中傳來,煦暖的chūn風打在臉上,忽覺冰冷刺骨。
衣袂飄飄,那個熟悉的男人踏風而來,穩穩落於石碑之上。黑衣不改,面目依舊,只是那些墨絲不在垂於眼前,而是冠到了頭頂。楊樂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完整的臉,稜角分明,五官挺拔,俊美之餘,眼耳口鼻卻宛若冰雕一般的寒冷,猶自散發出殺手的凌厲之氣。而那雙如寒潭的冰眸陡見楊樂天也是猛地一縮,從嗓子裡擠出了難以置信的聲音:“什麼,你還活著?”
楊樂天淡淡笑了,抱拳一揖:“夜教主,久違了。”
“楊樂天?真是你?”夜裡歡躍下石碑,仍是盯著楊樂天那張憔悴的面容看。
“咳咳……”楊樂天上前幾步,“你看清楚,如假包換。”
這回,夜裡歡看得真切了,急急單膝點地,垂頭拱手:“屬下恭迎教主。”
“快起來,如今這神魔崖的主人是你,天神教上下都尊你為教主,豈有給我下跪之理?”楊樂天正yù相扶,胸口卻忽的湧上一口血氣,想咳又咳不出來,只得在那裡盡力壓制著。此時若冒然俯身去扶夜裡歡,必定會將這口血噴到他身上。
夜裡歡將頭低了低,拳撐得更緊。畢竟面對上任教主,他沒有經過教主傳位,擅自接下教主之位,如今楊樂天又突然出現,自覺欠一個“理”字。
一個昂首挺立,一個跪拜不語,一時間竟成僵局,前後兩任都是教主,沒有人敢上前解圍。
琳兒詫異地望著閉口不言的丈夫,又看看地上固執的夜裡歡。過了半晌,她實在看不下去,過去將夜裡歡扶起:“這幾年多虧了夜教主照顧我們母女,大家早已經是一家人了,何必跪來跪去的。”
“多謝夫人。”當著楊樂天,夜裡歡須給琳兒三分薄面,便順勢起身。怎料他剛站起身子,就被衝過來的香香一把抓住了衣角。
“夜哥哥,夜哥哥,快救救我家譽郎,嗚嗚嗚……”香香話剛說了一半,淚水不能自已,哽咽得已說不下去。
香香自幼就把夜裡歡當做親生哥哥看待,如今回了孃家見到哥哥,就如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自然是抓住不放,可這一著急,滿腹的委屈和痛苦又不知從何說起。
………【第十六章 父子不識】………
() 香香在夜裡歡懷裡嚎啕大哭,琳兒便在一旁將事情的始末大概訴了給他。
“我是聽說京城因為一顆珠子鬧了些亂子,不想這事竟找上了尋王爺。”夜裡歡遲疑了一下,臉上更加冷肅,“尋譽發配邊疆,我尚可派教中兄弟半路劫下,只是那老王爺被押天牢,而天牢附近埋伏了不少大內高手,要把人從裡面撈出來,並非易事。”
“那就先救出尋公子再說,老王爺那邊聽說是秋後問斬,現在剛過清明,我們還有時間想辦法救人。”琳兒這話是對著夜裡歡說的,卻是看了一眼楊樂天,點了點頭。
夜裡歡摸摸香香柔軟的秀髮,低頭道:“好了,不哭了,我們先救你的譽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