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就不去了。要去,頂多去幾個主要領導,也就七八個人,不用專意兒等著。老莫回來和常伯伯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打出一桌富裕。來就來,不來就拉倒。
現在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老莫趕緊拉了黃花一把,迎上前去緊緊抓住苟會計的手說:“歡迎,歡迎,快請進,快請進,鄉親們裡邊請啊!”
在大門洞裡,苟會計把來的人一一做了介紹,老莫挨個兒和他們握手,旁邊的麻桿兒一聽,好傢伙!敢情全是隊裡的“高幹”及“高幹”的七大姑八大姨兒,唯獨缺了李嬸姐姐一家。苟會計解釋說,臧書記到縣裡開搶種搶收工作動員大會去了。
老鄉們一點兒也不見外,歲數大點兒的坐到板凳上,年輕的就一**坐到臺階上,有的乾脆蹲在地下,他們高門大嗓說說笑笑,大聲咳嗽吐痰擤鼻涕。不管男女,人人嘴上叼著根兒煙,還不耽誤喝茶嗑瓜子剝花生吃糖。小孩子們更是不見外,還沒坐下,眨眼間就滿院子跑開了,先是圍著自來水管打轉轉,你喝一口,我喝一口,一個個見了水果糖更沒命了,顧不上挑揀,你搶一把我搶一把,嘴裡塞滿了就往口袋裡裝。拐哥上一盤光一盤兒,還是供不上吃。菸捲也開啟兩條了,還剩最後三盒。趕緊報告了總管常伯伯,常伯伯說:“抓緊時間開桌,先堵上嘴就好辦了。”麻桿兒問:“才幾點呀就開飯?”
“早吃晚吃都是吃,早吃清了早安生,客走主安。”常伯伯說完急忙找二子去了。
5。攢忙的全抓瞎了
眼下最著急的就是二子大廚。老鄉們進來時,他剛熱上一大鍋油,才說蹲在地上喝口茶,喘口氣,茶還沒喝到嘴裡,就聽見前院吵吵嚷嚷,緊接著就看見一雙雙大大小小的腳丫子從眼前踢裡趿拉趟過去。“慢著慢著,小心蹭油!”二子大聲嚷嚷著。
大大小小的腳丫子在二子眼裡越來越模糊,好像一條川流不息的小河。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呀,這不全崴泥了,滿打滿算就打出一桌的富裕,這下可好,一下子多出三來桌還緊吧。老鄉們個個都是餓死鬼兒逃生的,就是現抓也來不及呀。二子一下毛了爪兒2。二子想站起來,可怎麼也站不起來,好不容易晃晃悠悠站起來了,眼前一陣黑,忙一手拄著鍋臺才沒倒下。
“二大廚別急,千萬站住嘍,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呀!”常伯伯及時趕到,一手扶住二子,一手扯過條毛巾替二子擦汗。
二子喝了一大口茶水,心才稍稍定下來。常伯伯看著過廳的盆盆罐罐半天沒言語。
“常頭兒,菸捲和瓜子糖都快見底兒了,你倒是趕緊想輒呀!”麻桿兒跑進來說。常伯伯衝麻桿兒擺擺手,湊到二子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二子一個勁兒點頭。
這時,苟會計拎著一條面口袋進來了,說是鄉親們昨天晚上連夜蒸的喜包子。“謝謝鄉親們。大老遠的還帶什麼東西呀!放這兒,放這兒。”常伯伯客氣著說。
二子把口袋開啟一看,裡面是印著紅雙喜字的大饅頭,一個足有兩三斤重。這麼大個兒,熟嗎?二子掰了一塊兒,嘿!敢情就表面上一層薄薄的白麵皮兒,裡頭全是棒子麵。這幫大老鄉真使得出來呀。吃冤家來了。二子剛想說兩句難聽的,常伯伯瞪了他一眼,才沒說出來。
麻桿兒把拐哥拽到凡子家,關上門說瓜子花生糖煙快沒了。拐哥詭秘地笑笑:“慌什麼,真正的軍人地不是!”
“這眼瞅著就見底兒了我能不慌啊?”麻桿兒抹了把腦門兒上的汗說。拐哥不慌不忙地點上根兒煙抽起來,一根菸快抽完了才慢騰騰地說:“先給我從帳單兒上支五塊錢,一會兒再給你補條兒。”說完把凡子叫過來小聲囑咐了幾句,凡子接過錢跑了。
這時,二子又扯著嗓子喊拐哥,拐哥一竄一蹦地奔過來,聽了二子的吩咐,又慌忙竄出了大門。
今兒這小柺子兒可成香餑餑了,甭看你這會兒蹦躂的歡,有你抓瞎的時候。麻桿兒想。一會兒工夫,拐哥抱著個紙箱子又回來了,後面跟著凡子。倆人鬼鬼祟祟地進了凡子家,還悄悄關上了門。
這倆小子搗什麼鬼呢?麻桿兒跟過去,趴在窗臺上偷偷往屋裡看。
只見拐哥開啟箱子,從裡面拎出一條口袋,往炕上兜底兒一倒,倒出一大堆花生瓜子糖,還有一根一根的散菸捲兒。麻桿兒納悶,趕忙敲門進來問:“你這是變戲法呢?”
“小點兒聲,關上門。”拐哥看了看窗外小聲說:“這是我們從拖拉機上拿回來的。這幫大老鄉,吃了抽了,還往外搗騰。”
“***,我說怎麼下去的這麼快呢。連偷帶拿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