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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遛彎的老人和孩子幾乎都回了家,而她的那輛紅色的腳踏車孤零零地還停在原地。她一走近,保安就立即從崗亭裡出來,“怎麼才來,你剛才說只停一會兒吃了飯就來取,我才讓你放的。一會兒我們要交班了,丟了我可不管。”

曾鯉強打起精神陪了個笑,連說了好幾遍對不起。

她開啟車鎖,推起車轉了個身,走了幾步看到了不遠處的艾景初。

小區內的路燈幽暗昏黃,僅僅燈下那個半徑不足一米的範圍內才有一層橘黃色的光亮,而艾景初坐在那片燈下的木椅上。她剛剛來的時候從他前面經過,只是心裡惦念著自己的車而沒注意到。

而他,顯然早就發現她了。

“你……”曾鯉愣了,完全不懂他坐在這裡做什麼。

“替你看車。”他站起來,側了下頭,有點自嘲地笑了一下。

她推車,走到他近旁。

“剛才我……”剛才曾媽媽黑著臉大聲地叫住她。曾鯉知道母親那個時候的表情說明了什麼,怕母親當眾讓艾景初下不來臺,便拉著她就走了,急匆匆間回頭給艾景初悄悄告了個別。可是,此刻她應該怎麼解釋?

“剛才那人是我媽,她有急事給我說,就趕緊回家了。”她撒了個謊。

“嗯。”艾景初答。

“就是這樣,不好意思,沒來得及給你當面介紹。”

她扶著車,站在他的跟前,仰起臉裂開嘴角笑了下,笑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的臉,又將表情心虛地收了回去。

“你的嘴怎麼了?”艾景初卻捕捉到了異樣。

曾鯉尷尬了起來,垂下頭不敢再面對他的眼睛,只說:“沒事。”

見他還想問什麼,曾鯉連忙轉移話題,“剛才那孩子呢?”

艾景初看著她,停頓了片刻才答:“我送他去醫院了,交待了幾句就回來找你,你手機不通,後來看到你的車還在那兒,想著也許你會回來取,就等了會兒。”

其實,之前他好不容易哄住那孩子去了醫院,叫熟識的護士給孩子安排了張床,交待她們一定看住他,然後又趕來找曾鯉。曾鯉母親對他的眼神,他全看在眼裡,他見母女離去匆匆,就覺得有些不對,加上曾鯉的手機打不通,於是心中覺得不太放心。這小區剛才他們存腳踏車的時候來過,她具體住哪一棟卻不知道。見她的車還沒取走,便索性坐下來等,這一等便是一個多小時。

他沒有多說,僅僅輕描淡地敘述了個大概。

曾鯉撥了撥額前的頭髮,阻擋了下他的視線,琢磨了下,突然說:“既然來了,去我家坐坐?”

如果換做之前,她肯定不會說這句邀請,但是曾媽媽的話像一副枷鎖,加得越重她越想反抗。

艾景初怔了怔,隨後答:“好。”

於是,她推著車,他走在一側,並肩而行。到了樓下,她開啟單元門。艾景初替她將車搬上樓,她沒有過多推辭。

樓道里漆黑一片。

小區修建之初因為手續有些問題,一直沒拿到房產證和土地證,很多業主心中有火沒處發乾脆不交物業費。物業公司就經常以入不敷出為由,服務更差。路燈不亮也是常有的事情。

她當初租這裡的房子也是看在離單位近,而且又便宜。

一路上樓都沒有燈,她走在前面,他提著車跟在後面。她對路熟,時不時回身提醒一句:“小心腳下。”

腳踏車不沉,但是樓道里漆黑一片,而且還放著很多雜物,拐彎的時候不好調頭,所以他比較謹慎,在心裡默默地數著臺階。

到了三樓,曾鯉使勁地跺了兩下腳,四樓那盞昏黃的燈光便應聲從中間透了下來,隔了一層樓,微弱朦朧,卻也能勾勒出樓梯的輪廓。

曾鯉回頭看了艾景初一眼,沒想到艾景初正好抬起頭來,她忙說:“還有一層就到了。”

艾景初點點頭。

爬到四樓,曾鯉站在自己家門口對於剛才的邀請有點後悔了。

她覺得自己腦子進水了,才會衝動地請艾景初到家裡坐坐。她出來之前抽了那麼多煙,現在滿室的煙味肯定還沒有散,可是轉念又想,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抽菸。

於是曾鯉大方地開門,請他進去。

艾景初將腳踏車靠牆放下,環視了一遍。

屋子和外面過道的破舊不同,顯然經過精心改裝,窗簾、沙發、吊燈滿是小女人的氣息。窗戶下的鐵藝花架上擺著一棵茂密至極的綠蘿,像瀑布似的枝葉幾乎垂直蔓延到地板上。角落裡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