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女兒,若說再取幾個夫人也是應當,可他竟敢拒絕相爺的提議。
“明日一早便把劉臻的女兒送進王宮,本相倒要看看他能如何。”
如今局勢,雖然朝堂上無人再敢拂相國大人的意,但其實只是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帝都之內,李靖和郭謖等幾人就十分不消停,經常夜聚於亭中,欲密謀成事,帝都之外,還有霖洲那塊心病,霖洲據帝都甚遠,駐紮了五萬步兵,而這小部分兵力卻是相國大人至今沒有掌控的。
蕭子瀟俯首,“是,屬下立即命人去通知劉臻。”
“轉告劉臻,女兒送不進去,他也別活著回來。”
“是。”
見相爺面色回暖了些,蕭子瀟才又問道,“那爺今晚住哪,還去不去銅雀樓了?”
楚慕停下腳步,想起那個觸犯他的青衣少女,那張小臉奇蹟般的竟然在腦子裡浮現的那樣清晰,杏仁一樣的眼睛忽閃忽閃,睫毛長得好似羽毛扇面,鼻粱很挺,鼻尖微微上翹,嘴唇細嫩櫻紅,就連她垂下頭時額前散落下來的青絲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他轉頭看了看蕭子瀟,馬上又閉上眼,卻無論如何也描繪不清他的五官。
相爺這是怎麼了?
蕭子瀟摸了摸自己的臉,卻沒有說話。
“今日誰在銅雀樓?”
“是嬌娘……可嬌娘……”
蕭子瀟還沒說完,楚慕就已經拔腿走了,那身白袂卷著青絲融在朦朧的雨絲裡,與夜色連成一片。
不知情的蕭子瀟臆測道,“還是嬌娘有魅力啊,爺一聽說是嬌娘,腳底像是抹了油似得快。”
作者有話要說: 誰敢猜一猜嬌娘的真實身份,猜對送紅包哦……
☆、惦記
銅雀樓內,笙歌已起。
相國大人未到,就敢如此,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那自然是嬌娘了。
此時的嬌娘正光著一雙玉足在那毛絨毯子上不斷的旋轉,大紅色的羅裙飄蕩翻飛,眼角的那幾片芍藥花鈿使她媚眼更加風情。
楚慕踏進來時,眼裡染著黑夜一樣的怒色。
“是誰讓你們敢在這裡放肆?”
一聲斷喝將屋子裡的一切都嚇的靜止住,嬌娘也停下了,她站定看著門口來人,見那眸子裡的寒徹冰霜,差點也被凍的渾身發抖。但很快她便捂嘴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走過去將他的身子攔住,“我當是誰敢這樣唬我,原來是爺回來了……”
“爺這可是生氣了?生誰的氣?莫不是嫌我太鬧了?”她故意蹙緊眉頭,嘟嘴道,“還不是想提前把舞練好,想給爺看最好的!”
楚慕臉色果然緩和許多,但他撥開她的手,“今日爺不想看舞。”
“不想看舞,那嬌娘就陪爺喝杯酒吧?”
楚慕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到他慣常坐的那個位置坐下,案上依然放著兩隻金樽,他又想起那青衣少女,看著那些來來去去的是女就更加心燥,怒目道,“所有人都給本相停下。”
聽見相國大人如此驟然惱怒的聲音,即刻都嚇得跪了下來。
“早上跪在那裡的奴才跑到哪裡去了?”相國大人終於把心裡的怒點道了出來。
“她……她暈了過去……”一個侍女緊張的回道。
“暈了過去?那現在在哪裡?”
“這……沒有人看見……”侍女嚇破了膽,身上發起抖來。
“放肆——”
他一揮袍袖,袍袖捲起兩隻金樽翻落在地。
幾個侍女被嚇得不輕,不禁趴跪在地,低低啜泣。
嬌娘見此揮袖示意所有人都出去,方才含笑走上前去,將那兩支金樽一一拾起,笑道,“相爺今日如此反常,原是在惦記一個青衣的少女……”
惦記?
楚慕的心微微一動,何來惦記,他這是憤怒,憤怒她竟敢違逆他的話,他要她在那裡跪著,就算跪死她也決不能去別的地方。
嬌娘觀察著他些微變化的表情,心裡暗暗歡喜,又道,“那姑娘長得還真是俊俏,只是年紀還小,若長開了,就是整個帝都恐也不能尋出第二個來。”
她將一杯濁酒倒進金樽裡,遞到他面前,一句一句的試探著,一點一點的揣摩著,只見他嘆口氣,拿過金樽,一口便折進嗓子裡。
“嬌娘,你越來越放肆了!”
她卻不依,笑著跨前一步靠在他背上坐下,十分不滿的道,“你還說我,若不是我,那姑娘今日定要死在這裡,你到時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