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年方十七歲,我素來愛若掌上明珠的,莫非叫她隨我們一起去死?若是活著落入錦衣衛手中,那卻是求死不能啊!”說罷,擠下幾滴眼淚。
此時只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道:“爹爹,您也無須太過憂慮,一切自有孩兒擔當就是。”原來後宅繡樓中的常玉蓮小姐,此刻也來到前廳,見父兄這般沮喪模樣,又聽常知孝哀嘆,因而出來說話。
常知孝道:“這是官家大事,你一個女兒家,如何擔當得起?”
常玉蓮強做歡笑道:“女兒想來,如今之事,全在欽差一手操持。那日欽差的模樣,女兒看的分明。既然如此,女兒自有辦法保咱家平安。”
常知孝自知女兒說的辦法是什麼,他臉上肌肉微微抽搐道:“哎,蓮兒啊,這事卻是委屈了你。你也是大家閨秀,怎麼也不能……你且回房,讓為父再想想辦法。”
常玉蓮慘然一笑:“爹爹,都到了這步光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尤其聽說那欽差副使海瑞,已經帶著大隊人馬,正往濟南前進,沿途辦了許多案子,真是殺氣騰騰。若是不快些瞭解這一端,再等幾天海副使帶著王命旗牌一到,萬事皆休。爹爹你對女兒有養育之恩,也到了女兒報答父兄的時候了。”
過得一日,嚴鴻在行轅中,收到了常家下的帖子,說是午後請嚴欽差到別院小聚。既是別院,自然不在知府衙門,可這帖子上又並無具體地址,只說安排了馬車,到時候前來迎接欽差。帖子的字型娟秀,分明是出自女子手筆。
梁如飛在一旁看到,笑道:“公子好豔福,不動聲色,即有知府千金投懷送抱。”
嚴鴻道:“梁大哥,我卻有些怕哩。那常家父子與我結怨匪淺,若是借這美人計的當口,來個魚死網破,如何是好?”
梁如飛道:“公子且放心,屆時梁某隨公子前往,必保得公子無事。至於如夫人那邊,我等也自設法遮掩。”
於是梁如飛先叫嚴復出面,當著孫月蓉的面,說濟南城趵突泉何等秀美,不可不前往一觀。然而嚴鴻近來公務繁忙,卻無暇前去。於是令嚴復陪孫月蓉主僕前往,支開了這一路。嚴鴻心中,不禁覺得有些愧對孫月蓉。然而眼下本是大明朝,整體環境就是如此,若是事事都要較真,穿個什麼越嘛。
嚴鴻吃罷午飯,梳洗一番,準備了若干物事,左右梁如飛、嚴峰出馬,又帶了八名精細的校尉保駕,出了王家宅子。只見門外已停了一輛駟馬高車。上車後,裡面是一名青衣小婢在裡面伺候,見嚴鴻上車,忙萬福道:“婢子見過欽差大老爺。”
嚴鴻坐定之後,車伕揚鞭打馬,十名侍衛策馬跟隨,嚴鴻在車廂內,故意色咪咪的打量著那名丫鬟,笑道:“怎麼,今天你家老爺是安排你來侍奉於我?”
那小婢聞聽,嚇的臉色煞白,身子縮在角落裡。“大老爺。小婢乃是我家小姐身邊的丫鬟。今天是我家小姐宴請大老爺,大老爺莫要錯認。”
嚴鴻道:“小姐?可是常玉蓮常小姐?”
那婢女道:“正是。”
嚴鴻笑道:“哈哈,那日在你家老爺宅中一見,本官便對你家小姐念念不忘,沒想到你家小姐對我也是一般。也罷,今日為了你家小姐,就且饒過你這一遭,反正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說罷。作勢伸手要去捏丫鬟的下巴。那小丫鬟雖見欽差生的俊,卻哪有這般動手動腳的?嚇的一動不敢動。好在嚴鴻除了捏捏下巴,倒也沒其他舉動。等到了地方,自行下車,那丫鬟才長出一口氣。
嚴鴻下車後,舉目一望,眼前是一處院落,位置偏僻,門前少有車馬,不過收拾的十分乾淨。隔著牆頭,隱隱見院內綠蔭。門口兩名僕役。見了嚴鴻,忙施禮道:“欽差大老爺,請了。”
嚴鴻做個手勢,八名錦衣衛中領頭的小旗開口道:“前後都與我守嚴實了,有敢亂來的,格殺勿論。”說罷,八名錦衣衛,二人一組,四下散開,把這小院團團圍住。個個手握刀柄,怒目圓睜,一絲不苟。
梁如飛、嚴峰則跟著嚴鴻進了院落。小丫鬟有些怯生生道:“大老爺,小姐只請大老爺一人,這二位老爺還是……”
嚴鴻道:“怎麼,小丫頭,你莫非有什麼事,要在這院落裡同本欽差先做了,嫌我這兩個貼身護衛礙事?那倒也使得,倒也使得,哈哈哈。”
小丫頭嚇得趕緊低頭走路,不敢再囉嗦。於是嚴鴻等三人由小丫鬟領路,一直來到後院臥房門口。小丫鬟怯怯在門口道:“小姐,欽差大老爺到了。”
便聽裡面銀鈴般一聲:“請欽差進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