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訓練水師,掃蕩賊寇,也就成了一半。
他趁勢問道:“依鄧將軍所見,若是此次與佛郎機人交戰,我軍勝算幾何?”鄧子龍一拍胸膛道:“如今兩廣錢糧不濟,兵無戰心,所以不妙。若要開戰,還須得調撥錢糧,補齊欠餉發足行糧,才好交戰,一點也不爽利。其實那些佛郎機人沒什麼可怕,鄧某帶這三艘戰船及船上兒郎就包打他們。”
他這三艘船上,戰兵不超過二百,壕境佛郎機人不下千名,裝備又較為精良。果真兩下開戰,這支明軍多半是要全軍覆沒。只是鄧子龍素來為人膽大,向不畏戰,此時更是表決心,刷好感度的時候,他自然要沒口子應下。反正吹牛不上稅。嚴鴻原本對海戰也是一竅不通,裝腔作勢地點頭道:“好!鄧將軍不愧我國朝干城!”
船行第二日,夏紫蘇與嚴鴻一番敘談之下,才知石進孝是自己祖父的門生,急忙去認了世伯。如今夏言門人風流雲散,能遇到這麼個親人也是不易。石進孝初時頗為尷尬,後來見嚴鴻與這夏家孫兒能和平共處,便也就認下。等到再多過幾日,才知這俊俏娟秀的世侄子原來是女扮男裝的,對嚴鴻的心思有了幾分瞭解,與夏紫蘇相處時,就格外親厚幾分。他言語之中,先是打聽對方是否許了人家,後又拿出父執輩的派頭,說要為對方好好覓個合適郎君。夏紫蘇未想到對方與徐階是一個調調,大感洩氣。
嚴鴻本來對石進孝原本只是聊盡面子上的事,除此之外並不太怎麼專門搭理,可自從知道對方是夏紫蘇的世伯後,態度頓時加了三分熱情起來。他專門把石進孝叫到自己的倉內,將十幾封銀兩推了過去。石進孝為官清苦,還真是第一次見這麼多錢,雙手都有些發顫。“嚴璽卿,老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嚴鴻笑道:“石使君。這是勳貴們的租倉錢,他們用咱們的倉位裝貨,難道不付錢的?本來就該是你我平分這筆款子,結果這幫混帳滿腦袋漿糊,把錢都送到我這,把您給忘了。我剛知道這事,已經把他們痛罵一頓,錢特意補上,還望使君不要見怪。”
石進孝也知道,自己哪有什麼資格跟對方平分這筆錢?自己一沒有朝中實權,二沒有硬實靠山,有什麼送錯了,分明就是自己沒資格拿這筆錢。嚴欽差肯搭理自己,並主動送錢,也多半是看中了自己那美如天仙的侄女。他忙道:“老大人,這錢,下官可萬不敢收,一路之事全由您做主,下官回京決不敢多說半句。”
嚴鴻道:“使君不必客氣。收下吧。咱們這次到壕境,隨船帶點貨物販賣,本也沒什麼大不了。我聽說您什麼都不帶?咱可不能讓老實人吃虧。這樣吧,我隨船貨物送您一半,您再拿這筆錢呢,在船上轉轉,看中什麼就原價買下。誰要是敢隨意抬價,您只管來告訴我一聲,自有我去收拾他們。”
石進孝坐了多年冷板凳,幾時受過這種禮遇,兩眼之中,竟隱隱有淚珠滾動。他要緊拱手道:“璽卿大恩大德,下官沒齒難忘,這一遭必要報答。”
嚴鴻自然不會期待對方報答。不過他很快發現,接下來的日子,夏紫蘇對自己的臉色彷彿也越來越好上幾分。大家都是聰明人,彼此心照不宣,嚴鴻便覺得這筆買賣做的相當合算。他對夏紫蘇原先只有遠觀之趣,而無褻玩之膽。如今有了石進孝這一層關係,也不禁漸漸痴心妄想起來。
行了許多日,船隊來到廣州府地界,船隻靠岸。但見碼頭處儀仗隆重,與福州光景相差無幾。兩廣總督王鍅為首,率領廣東眾位大員親往迎接,如眾星捧月一般,將嚴鴻一行人迎進總督衙門。
嚴鴻聽老爹說起過,這王鍅當年也曾給夏言遞過帖子,算是夏閣門生,和嚴黨略有些不對。但如今夏言屍骨早寒,留在朝野的這些夏黨,嚴鴻倒也懶得去趕盡殺絕,於是先為石進孝引薦。王鍅才知道原來這副使是自己的老師弟,當下又敘了同門之誼。
夏紫蘇也來拜了世伯,王鍅知這俊美少年,居然是恩師夏言之孫。而看這位嚴欽差的架勢,卻也並未曾對此芥蒂,大喜道:“當初師弟早夭,某隻當夏家絕嗣。不承想,還有賢侄在世,傳承恩師香火,實乃老天有眼。”
有了這一層關係,彼此之間更加親厚,酒席上氣氛更為融洽。只是王鍅仔細端詳,總覺得這個世侄,似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兒家。若是如此,她又與嚴鴻同行……想到這一節,老督憲心裡不禁泛起一層隱隱不快。
待等用罷了酒飯,王鍅將香山縣令李鏡湖招來,向嚴鴻稟明壕境之事。這李境湖年約四十,生的方面大耳,面目不惡。只是在嚴鴻看來,總覺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李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