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們也許有進展了,埃蒂心想。
“這封信曾經裝著我曾曾祖父的遺囑,”凱文·塔爾說,“日期是一八四六年三月十九日。如今只剩下寫有一個名字的一張紙,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你能告訴我那個名字是什麼,年輕人,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這麼說,埃蒂尋思,又是取決於一個謎語。只是這次答案決定的不再是四個人的生死,而是所有造物的存亡。
謝天謝地這次簡單,他想。
“是德鄯,”埃蒂說。“第一個名字要麼是羅蘭,我的首領的名字,要麼是斯蒂文,他父親的名字。”
凱文·塔爾的臉看上去全無血色。埃蒂不明白他怎麼能站得住。“我天堂裡親愛的神啊。”他說。
他的手指顫抖著從信封裡拿出一張快要碎掉的陳舊紙片,一個航行了一百三十一年到達這個時空的時光旅行者。紙片摺疊著。塔爾把它開啟放在櫃檯上,以便他們倆都能看到斯蒂文·託仁用同樣有力的銅板印刷體寫下的字:
羅蘭·德鄯,來自薊犁
艾爾德的後裔
槍俠
13
他們繼續交談,大概有十五分鐘,埃蒂認為至少有些內容是很重要的,但是在他告訴塔爾那個名字時,就是那個塔爾的三世曾祖父於內戰爆發前十四年寫在一片紙上的名字,他們實際上已經成交了。
埃蒂在他們的閒聊中對塔爾感到失望。他對這個人懷有敬意(對任何反抗巴拉扎手下的暴徒超過二十秒的人都是),但是不太喜歡他。他身上有種固執的愚蠢。埃蒂認為那是他自己造成的,或者可能是他的精神分析師總是告訴他必須如何照顧好自己,如何做最後的決策者,做自己宿命的主人,尊重自己的願望,等等諸如此類的廢話。所有那些術語和行話都是說做個自私的混蛋無妨。甚至還稱得上高貴。當塔爾告訴埃蒂亞倫·深紐是他惟一的朋友時,埃蒂不感到吃驚。他驚訝的是塔爾竟然有朋友。那樣的人永遠不會成為卡-泰特,埃蒂知道他們的宿命緊緊聯絡在一起時感到很不自在。
你只要信任卡。那是卡存在的原因,不是嗎?
當然是,不過埃蒂不必喜歡它。
14
埃蒂問塔爾是否有一隻刻著“藏幹票”字樣的戒指。塔爾一臉困惑,然後笑了,告訴埃蒂他說的應該是“藏書票”。他在自己的一個書架上到處翻尋,找到一本書,指著前面的圖版讓埃蒂看。埃蒂點頭。
“沒有,”塔爾說,“不過應該是我這樣的人有的東西,對嗎?”他敏銳地看著埃蒂。“你為什麼發問?”
但是塔爾日後救下一個人,那個人此刻正在探索形形色色美國人的隱秘心思,這個話題埃蒂這會兒不想談論。他差不多想要打爛這個傢伙的腦袋,而且他必須在黑十三把羅蘭拖垮之前從那扇找不到的門穿回去。
“沒事。不過如果你看到了,應該留下來。還有一件事,完了我就走。”
“什麼事?”
“我要你承諾,我一離開,你也馬上離開。”
塔爾又開始閃爍其詞。埃蒂知道自己會對他性格的這一面恨得要命,如果有時間的話。“噢……說真的,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黃昏時我總是非常忙碌……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更願意到處瀏覽看看……而且布萊斯先生要來看看剛到的《渾濁的空氣》,那是歐文·肖關於無線電通訊和麥卡錫時代的小說……我至少得看看我的約會日程,再說……”
他嘮叨個沒完,事實上講到細節他情緒高漲。
埃蒂說,非常溫和地:“你喜歡自己的球嗎,凱文?你對它們的感情會和它們在你身上黏得一樣牢嗎?”
塔爾正在尋思如果他捲起鋪蓋就跑,誰來喂塞吉歐,這會兒他不想了,迷惑不解地看著埃蒂,就好像他以前從沒聽過這個簡單的單音節詞。
埃蒂理解地點點頭。“你那玩意兒。你那話兒。你的硬塊兒。你的傢伙。老精液公司。你的陰囊。”
“我不明白怎麼——”
埃蒂的咖啡喝完了。他又倒了一杯半咖半奶喝了起來。味道非常好。“我跟你說過如果你留在這兒,你就等著傷殘吧。那就是我的意思。他們也許就從那兒開始下手,你的球。給你一個教訓。至於何時發生,那主要取決於交通情況。”
“交通情況。”塔爾說話的口氣幾乎不帶任何感情。
“沒錯,”埃蒂說,一邊吮吸著自己的半咖半奶,好像那是一杯白蘭地。“基本上傑克·安多利尼開車回到布魯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