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我太震驚了——根本沒有意識到。沒有任何一個新吸血鬼靠近我。巴洛已經在我身上打下了他的烙印,就像上帝打發該隱到諾德去之前也在他身上打下自己的印記一樣。就像你們說的話,他的誓言和使命,羅蘭。
“那條小巷裡,斯賓塞藥店的旁邊有一個噴泉,那裡的水可以飲用。一些年之後,公共衛生局將不再認可那樣的噴泉,但是在那個時代,每個小鎮都有一兩個。我在那裡洗掉了臉上和脖子上沾的巴洛的血。然後我去了我的教堂,聖安德魯斯。我打定了主意要向上帝祈求再給我一次機會。神學家們認為所有聖潔和不聖潔的東西都來自我們的內心,我不向他們的上帝祈禱,而是向最初的上帝祈禱。那個向摩西宣佈他不能容忍女巫活在世上並將復活的能力賜予自己的兒子的上帝。我想要的只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願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快到聖安德魯斯的時候,我幾乎跑了起來。有三扇通向裡面的門。我向中間的一扇走去。某處有一輛車的內燃機起火了,還有什麼人笑了。我清楚地記得這些聲音。似乎這些聲音標誌著我作為神聖羅馬天主教堂牧師的生命已經結束了。”
“發生了什麼事,親愛的?”蘇珊娜問。
“門不讓我進去,”卡拉漢說,“門上有一個鐵把手,我握住把手的時候,那裡面噴出火來,就好像逆行的閃電一樣。那火把我逼得滾下了臺階,一直到了下面的水泥路上。它給了我這個。”他舉起了滿是疤痕的右手。
“還有那個嗎?”蘇珊娜指著他的額頭問。
“不,”卡拉漢說,“那是以後的事了。我爬了起來。走了一會兒。又來到了斯賓塞藥店。這次我進去了。我買了繃帶來包手。付錢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廣告牌。騎上大灰狗。”
“他說的是灰狗公司,親愛的,”蘇珊娜告訴羅蘭,“是全國性的巴士公司。”
羅蘭點點頭,做了個手勢示意卡拉漢繼續講。
“庫岡小姐告訴我下一班車是去紐約的,我就買了那趟車的票。其實哪怕她告訴我那趟車是去傑克遜威爾或是南達科他州的熱燕麥,或是希臘,我都會去的。我只是想離開那鎮子。我顧不了那裡有人死掉,或是遇上比死更糟糕的事,他們有些是我的朋友,有些是我的教民。我只是想離開。你能理解嗎?”
“是的,”羅蘭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很理解。”
卡拉漢盯著他的臉,羅蘭臉上的表情讓他確認了這一點。再次開口講話時,他的聲音冷靜了一些。
“羅瑞塔·庫岡是鎮上的一個老姑娘。我當時的樣子肯定把她嚇壞了,因為她問我能不能到外面去等車。我出去了。最後車終於來了。我上了車,把票給了司機。他把票一撕兩半,自己留下一半,還給我一半。我坐下了。車出發了。我們在鎮中央閃爍的黃色燈光下出發了,那是旅程的頭一英里,把我帶到這裡來的旅程的頭一英里。後來——可能是凌晨四點半吧,車窗外還是黑的——車停在了——”
7
“哈特福德,”司機說,“哈特福德到了,老兄。我們要停下休息二十分鐘。你想下車買個三明治什麼的嗎?”
卡拉漢用纏著繃帶的手從口袋裡摸出錢包,差點沒抓住。他嘴裡還有死亡的味道,是一種澀澀的口感,有點像爛蘋果的味兒。他需要什麼東西把那種味道去掉,如果沒有東西能去掉那種味道,那麼就要能改變那味道的東西,如果連那也沒有,至少要能蓋住那種味道,就像你用一塊廉價的地毯蓋住地板上難看的洞一樣。
他拿出二十塊錢給司機,說:“能替我買瓶酒嗎?”
“先生,我們有規矩——”
“當然了,零錢都歸你。一品脫就夠。”
“我可不希望有人喝醉了在我的車上發酒瘋。兩個小時之後我們就到紐約了。到了那兒之後你想要什麼都行。”司機試圖擠出一個微笑。“那可是個逍遙城,你知道的。”
卡拉漢——他再也不是神父卡拉漢了,至少從教堂門把上噴出的火是這麼回答的——又掏出十塊錢。現在他把三十塊錢擺到司機面前。他又一次對司機說一品脫酒就夠了,而且他不要找回的零錢。司機可不是弱智,這次他接過了錢。“但是你可不準在我的車上發酒瘋,”他又重申了一遍。“我不希望任何人在我車上搗亂。”
卡拉漢點了點頭。不準發酒瘋,這是規矩。司機下車走進一個組合式雜貨店——在哈特福德邊境上的那種賣酒和快餐的小店。還是漆黑的凌晨,附近的一切都籠罩在路燈黃色的燈光下。美國有一些隱秘的高速路,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