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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怎麼辦?如果是像蓋舍和胡茨那樣的傢伙們怎麼辦?”

“他們不是。”

“你怎麼知道?”

“如果是的話,他們早就下手了,而且早已成了飛來食。”

對於這一推論似乎沒有什麼合適的回答,於是大家又上路了。這條彎彎曲曲的路籠罩在幽深的黑影之下,周圍都是些百年古樹。他們走了還沒有二十分鐘,埃蒂就聽到追蹤者(或者說那些人影)發出的聲響了:小樹枝被折斷,灌木叢刷刷作響,有一次甚至聽到了低沉的說話聲。用羅蘭的話來說就是腳下不利索。埃蒂對於自己這麼長時間竟然對此毫無覺察很惱火。同時他也很好奇,那些追蹤他們的弱智們到底是以什麼為生呢?如果是跟蹤和追捕,那麼他們很顯然並不精於此道。

在很多方面,埃蒂·迪恩已經變成了中世界的一部分,有些改變微妙到埃蒂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是他至今一想到距離,還是用英里這個單位,而不是輪。他覺得他們離開傑克帶著鬆餅球和那個訊息與大家匯合的地方後已經走了十五英里了,羅蘭認為那時是白天。他們停在了路中間,自打進入森林以後一向如此;因為這樣篝火的灰燼不大可能把樹木點著引起火災。

埃蒂和蘇珊娜從地上揀了一堆上好的樹枝,而羅蘭和傑克則弄了一個小營地,並開始切傑克帶來的鬆餅球。古樹下的樹葉已經半腐,與泥土混在一起,但蘇珊娜搖著輪椅在上面走也並不費勁。她把撿到的樹枝都放在腿上。埃蒂在她不遠處,邊走邊哼著些什麼。

“寶貝兒,朝你左邊看。”蘇珊娜說。

他照做了,然後看到遠處有橘色的東西在閃爍。一堆火。

“他們並不怎麼樣,不是嗎?”他問道。

“確實。不過,說老實話,我有點為他們感到遺憾。”

“你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嗎?”

“嗯……不知道。但是我想羅蘭是對的——等他們準備好了他們自己會告訴我們的。或許他們會發現我們並不是他們想要的,於是就這樣消失了也說不定。走吧,我們回去。”

“再等一下。”他又撿了一根樹枝,猶豫著,又撿了一根。現在他覺得對了。“好了。”他說。

往回走的時候,埃蒂數了數他撿的樹枝,也數了數蘇珊娜放在腿上的那一摞。每一份都恰好是十九枝。

“蘇希,”他說,蘇珊娜看著他,“時間又開始往前走了。”

她並沒有問他是什麼意思,只是點了點頭。

4

埃蒂下定決心不吃鬆餅球,但他並沒有堅持多久;那些玩意兒在從羅蘭(那傢伙真是個會過日子的殺人狂)的破舊錢包裡取出的鹿油裡吱吱作響,真他媽的太香了。他們用從沙迪克的森林裡找到的那些年代久遠的盤子作餐具,埃蒂接過他那一份狼吞虎嚥起來。

“像龍蝦一樣好吃,”他說。但他馬上又想起了在海灘上吃掉羅蘭手指的那些怪物。“啊,我是想說,像‘納薩’的熱狗一樣好吃。不好意思,傑克,我不是要諷刺你。”

“別擔心,”傑克笑著說:“就算你是諷刺,你也從不過分。”

“你們要清楚一件事,”羅蘭說。他在微笑——這些天他笑得比以前多了,多得多——但他的眼神還是嚴肅的。“你們每一個都要清楚。有時鬆餅球會讓人做些感覺很真實的夢。”

“你是說他們讓人石化?”傑克不安地問道。他想起了他的父親。艾默·錢伯斯一生中經歷了很多更詭異的事情。

“石化?我不確定我——”

“腦袋嗡嗡作響。亢奮。幻覺。就像那次你吃了墨斯卡靈後進入到石圈裡,那裡面的東西幾乎……嗯,幾乎使我受了傷。”

羅蘭陷入了回憶中。石圈裡關了一個女妖。如果放任不管,那女妖將讓傑克·錢伯斯初嘗男女交媾之歡,然後讓他在醉生夢死中送了命。但結果是,羅蘭讓石圈開口講了話。作為懲罰,石圈使他看到了蘇珊·德爾伽朵的幻影。

“羅蘭?”傑克焦慮地望著他。

“別擔心,傑克。確實有一些蘑菇能做你正在想的——改變意識,讓它亢奮——但鬆餅球不會。鬆餅球只是漿果,好吃的漿果。如果你的夢特別生動清晰,那麼就提醒你自己你在做夢。”

埃蒂認為這番話說得很古怪。如此溫柔體貼地關心他們的精神健康可不是羅蘭的作風。而且為一點小事兒大費唇舌也不像羅蘭。

時間又開始走動了,他也知道這一點了。埃蒂想。時間確實曾經走丟了,但是現在鍾又開始跑了。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