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擬了聖旨,雲尾巴狼看過後,便道:“聯兵符,牽扯之廣大,南十二國,北九國,全在兵伐盟約之中。我原想直接毀掉此符,可如今你既來了,我們倒可以變個法子。”
“以南方地勢而言,南俊一國,得天獨厚。只是立國數年,一直有三大家族分散皇權,所以百姓對皇族歸屬不強。這也是南俊王最頭疼的一點。”
“三年前,我來南俊,奪聯兵符的同時,毀了三大家族的根基。我的作為,南俊王雖心知肚明,但不聞不問,反倒遣了杜修在幫我,借力剷除三大家族。杜祁杜修父子心機之深,不可小覷。”
“然而,三大家族雖剷除,聯兵符卻全全由杜涼父子掌控。即便杜涼再忠心耿耿。杜祁身為國君,最忌諱的一點,仍是臣子功高鎮主。”
“是以,杜涼一直是南俊王杜祁的一個心頭病。”
“杜涼想要阻我,想要修復聯兵符,為南俊博得兵力。可這樁事,對杜祁來說,並非是最重要的。對杜祁而言,瑛朝、北地、南國三方制衡,修養生息,國富物博,這才關鍵所在。”
“更甚之,杜涼要修復聯兵符,其實並非全為南俊,更為了自己,為了了卻自己當年的一樁心願。倘若南國聯兵符被修復,杜涼被記一功績,百姓贊他,捧他,這個情況,是杜祁最不願看到的。”
“可是,倘若聯兵符不被修復,他日南俊被鐵蹄踏踐,無力復國。這個後果,杜祁卻更不願看到。所以杜涼一力與我暗鬥,杜祁卻坐視不管。”
“如今,你既已到來。我們便可裡應外合,利用杜涼杜祁之間的芥蒂,提出條件,以南俊王杜祁,先除掉杜涼。”
轉眼間,明荷偏苑近在眼前。
景楓的目光掃過偏苑大門,掃過阮鳳,淡淡道出一句話:“風水崩壞之地,在瓊花小榭。”
話音落,便有護衛傳話給轎中的南俊王。
少時,長音起:“皇上有令,去瓊花小榭……”
阮鳳一怔,隨即看向景楓。誰想景楓看了他一眼,目含笑意,腿夾馬肚,隨即便入了明荷偏苑。
偏苑內,眾侍衛本來受六王爺吩咐,不予理會瓊花小榭裡的拼殺,可這時,他們見南俊王來到,皆皆傻了眼。
瓊花小榭漸近,風拂來,夾雜著隱隱血腥味。
景楓眉頭一蹙,忽地持鞭打馬,越過竹林,奔向小榭。
湖水中,石橋裡,四處都有血色浸染,周遭零落著屍體,是黑衣的刺客。
空中不知幾人纏鬥在一處,身形之快,無法辨認。只能見白光劍氣縱橫,殺戮聲聲。
頃刻,那一團身影分散開來,分落而下。幾人踏於水上,幾人踏於亭上,而立石橋頭最近的這個人,手拿十二骨折扇帶刃,可十二刃中,已折斷九刃。他一身染血,傷勢不輕。
這個人是雲沉雅
另外七人也各帶傷勢,喘息不止,可他們卻不給雲沉雅絲毫休息的機會,縱身而起,又發起攻勢。
雲沉雅本欲接招,可奈何背心一陣鈍痛,退了幾步,竟有些不敵。
景楓到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身無兵器,手裡只有一個馬鞭。然而當下,他踏馬騰空,持鞭一揮,直接逼退攻來的死士。
景楓落於雲沉雅面前。看見他一身是傷,眸光先是一緊,可爾後,卻笑了起來。
“我卻不知,你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雲尾巴狼聽了此言,倒不介意,他一揚眉,喘息著道:“我也一直覺得可惜,沒能夠瞧見當年你爭戰沙場,兵敗如山倒的樣子。”
這話出,景楓目光猛地一滯。
北荒之戰,一直是他的心結。
然而片刻後,英景楓卻淡淡笑起來。
哪怕心結,可也會有淡去的一天吧。做個人,總該有些生生不息的精神。
這亦是與雲沉雅重逢之後,他的兄長一直想告訴他的。
又有死士從另一側襲來。不等景楓揮鞭,竹林深處,忽又有兩個身影掠空而來。司空司徒逼退死士,護於雲沉雅另一側。
他們一臉焦急之色,可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雲沉雅道:“呵,來得倒是晚了些。”
七個死士還欲再攻,然而這個時候,明荷偏苑內,卻傳來一聲長呼。
“皇上駕到――”
第69章
湖水岸,石橋頭,四周皆是一片狼藉。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兩列侍衛分道而立。一名太監悄步上前,掀開轎簾。
南俊王杜祁年近不惑,眉目卻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