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時候被狗仔拍到了沒穿假肢在康復時的照片,當時我還從心底覺得他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只會逃避、不敢直面解決;可是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敢不敢直面,而是你有沒有實力和機會去直面。事到如今我終於明白,這個時代也許根本不會給你去直面的機會,因為這個時代要的是勁爆的、荒誕的、不講究道德底線的新聞或者可以說是醜聞快餐。
大概曹歆說的對,因為我給嚴默手機打電話他發現他已經關機了,估計今天一天他的電話肯定不會少;接著我又給Andy打、給杜革打,甚至給他們都公司打了電話,結果無一例外的所有電話都沒有開機——我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公司的座機也能說出“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的話來。
無奈,我只好先安心做好我的工作,等能聯絡到嚴默再說其他的事情。
唯一可以高興的是這期截稿還算順利,九點剛過一會兒就結束了全部工作。
我在QQ上告訴冰冰再和印廠確認一下檔案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問題她和佳佳就都可以走了以後,扶著坐了一下午而僵直的腰站起來,接著小心的活動了兩下才開始收拾我的東西。接下來的一週半我都不在,所以必須先要收拾一下辦公室才行,要不然再回來的時候一定亂得沒法進了。
誰知道我剛收拾了沒一會兒就聽見了“鐺鐺”的敲門聲,然後梁佳佳羞紅著臉進來了,悄聲的對我說到:“Sunny,你有時間嗎?我想……找你聊兩句。”
“有時間,坐。”我雖然很累,可還是笑著接待了她,“喝點兒什麼?我還以不你和冰冰已經走了呢。”
“不不,”梁佳佳趕忙擺手,對我說到,“就說兩句。冰冰已經走了,現在外面沒人了,所以我才來找你。”
“哦,那外面的門關好了吧?”我不放心的問到,“要是一會兒來人我這裡邊可聽不見。”
“冰冰帶上了。”梁佳佳低著頭一副很不自在的神情的回答到。
“怎麼?累了?要不早點兒回家,咱們明天通電話?”看著梁佳佳那樣兒,我實在不幹再多留她了。
梁佳佳在接手這份代理主編的工作之前很少加班,所以九點對於她來說真的是太晚了,我不落忍再讓她熬下去了。
“我……我就是……”她又臉紅的結巴上了,“你要是不急著走,還是今天說吧。”
“好,那坐下來慢慢說,反正我回家也沒什麼事兒。”我安慰她到。
“我覺得我幹不了了。”梁佳垂頭喪氣的坐了下去,然後閉上了眼睛對我說到。
“為什麼?”我楞了一下,可是依然笑著繼續問她到。
“我……我覺得我不適合……”梁佳佳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彷彿一鼓作氣似的對我說到,“這陣子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還是適合做個小編,一禮拜編譯一兩篇稿子就好了,選題由你們定好分配給我,這樣我不會有太大壓力。Sunny你也知道,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沒做過記者,我是網編起家,後來乾的也一直就是編譯的活兒,功底比你們差好多。我現在覺得代理主編幹起來非常吃力,壓力也特別大,每天早晨起來都在掙扎要不要來上班。Sunny我覺得好累,我不明白我為什麼天天要做這麼多事情,為什麼要加班,為什麼要和崔老師、印刷廠、紙廠、郵局那樣的人打交道……”
她說著說著竟然哭上了。
“別哭別哭,”我趕忙遞給她一張紙巾,嘆了口氣說到,“咱們都不是剛入社會的小女孩兒了,怎麼還能為這些事兒哭呢?”
“Sunny,我真的是受不了了才和你說的。”梁佳佳一邊擦著鼻子一邊和我說到,“我真的是……受不了,你說我每天干的都是些什麼破事兒啊?不停的讓供就商報價、算賬,檢查資料庫,和崔老師討價還價,還得當著心別上他們那些人的當,一會兒這兒一電話那兒一電話的,這個款要結、那個款要付……”
梁佳佳並沒有經歷主編工作的全部,她說的這些只是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而矣,她現在並沒有能力來把握稿子的整體質量,所以這件事還是在在做;除此以外我有時候還得跑新聞出版署、稅務局、銀行、社保中心,還要參加各種應酬……這些都還是她沒有接觸到的事情。
可是當初,是她主動向我表達了想要晉升的意願,她很認真的告訴我她已經過了30歲不想再做一個小小的編輯了,她希望有長遠的工作規劃……當初我也告訴過她這份工作的壓力,以及如果她真想做這份工作自身需要做出改變,她都信心滿滿的答應得好好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