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朕如你所願,落塵,朕很早以前就說過,即便讓你進了宮,朕也給不了你想要的。”
“皇上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那時候因為有姐姐在,所以臣妾想著,就算是默默守在皇上身邊也是好的,可現在呢,皇上還敢說你的心裡裝的是姐姐?”
林落塵一聽到他的話,靜淡如水的性子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一直很注重儀容的她聲調都難得的提了幾分。
看著蕭厲沉默不語,她的心也跟著一寸寸絕望起來。
他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他承認了——
林落塵笑得悽楚:“你我自小相識,皇上和蘇謹兒不過只接觸不到短短一月,難道十幾年的相處還敵不過皇上跟她的這幾天?你能喜歡姐姐,能喜歡蘇謹兒,為何就不能喜歡我?”
蕭厲神色淡然,眼眸輕垂,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深邃。
“你何曾聽到朕說喜歡誰過,有些事強求不得的,等哪天你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了,可以隨時告訴朕。”
“後悔?”
林落塵清麗如玉的面容上逸出痴然,目光直視著他:“皇上,你錯了,我從來沒有強求,落塵是你的妃子,我的人,我的心,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就算老死在這後宮,我也不會有半點後悔。”
她說著伸出手,宮袖順著動作滑至手肘,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只是那雪臂上,一大塊紅色的疤痕像是一個烙印,醜陋而猙獰的盤旋其上,像是世間最上等的雪玉陶瓷被沾染上了汙垢。
察覺到蕭厲投來的視線,林落塵指尖點在那塊疤痕上,溫柔的撫摸著:“皇上還記得落塵臂上這處傷的緣由麼。”
靜靜的看著,顯然被這道傷痕勾起了過往的記憶,蕭厲面色柔和了一點,沉聲道:“是朕欠你的。”
林落塵兀自搖頭,苦笑的陷入了回憶中:“不是的,這道疤其實是能消去的,只是我當初太過固執不肯用藥,以為這樣,那個叫阿厲的小哥哥就不會忘掉我。皇上還記得嗎,我們初識的第一年,皇上尚還住在容華殿的時候。容華殿一次失火,那幾日你正臥病在床,殿裡伺候的宮人都被人動了手腳,大火來的時候沒有一個活著逃出去。當時我和家中小弟被爺爺帶進宮,在宮中玩起了捉迷藏,我不小心闖進了容華殿,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大殿就燒了起來,我害怕想要逃出去,然後就在那裡遇到了病得意識不清的皇上。當時不過七八歲,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跑到一半又掉頭折回去,現在想想,或許從第一眼看到皇上的時候,落塵就已經註定要陷進這番情劫了。”
情至深處,求而不得,連每一句話,每一下呼吸都是痛的,林落塵控制不住的落了淚:“皇上費盡心思的對姐姐好,可是姐姐她如何,她永遠都只會一味的恨皇上!皇上不顧群臣反對讓蘇謹兒入朝,難道就沒聽過關於她的種種?姐姐就罷了,她憑什麼!”
蕭厲至始至終都冷靜無比的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在他精緻如畫的冷峻容顏投下幾道暗影,烏黑的眸子在搖曳的燭火中,閃過幾絲粼粼波光。“朕欠你的,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跟朕開口,除了這一樣給不了你,別的朕都不會吝嗇。”
命懸一線
林落塵眼中一片蒼涼之色:“皇上貴為天子,當然不會吝嗇,可換了旁的,臣妾要來又有何用。”
林太傅是皇帝的啟蒙恩師,蕭厲是打心裡將林落塵當成妹妹在對待,不然也不會順她的意讓人進宮,可她太過執著,執著到蕭厲每每都會失去耐心,難得的一點好脾性都會被消磨殆盡。當即不再去看林落塵,喚了聲候在殿門口的德公公,漠然吩咐道:“德公公,憐妃累了,送她回寢宮。”
“是,皇上。”
德公公見氣氛不對,忙儘量自然的對著林落塵恭敬的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娘娘,夜深了,奴才送您回去。”
當著宮人的面,林落塵當然不會讓自己顏面盡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在跨過殿門時,微微停了一下,緘默不語的站了半晌,幽幽道:“皇上可以無視臣妾的話,但終有一天,姐姐和蘇謹兒,皇上總是要放下一個的。”
語畢,不管皇帝陛下聽完她的話後那一瞬的僵硬,回首看一眼九重殿前冷厲大氣的匾額,神色怏怏的穿過數道迴廊小徑,清淺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宮燈搖曳的夜色裡。
九重殿,無數女子憧憬的地方,亦是無數女子懼怕的地方,她連留下的可能都沒有。
身為皇上的妃子又怎樣,皇上的心一天在別人身上,就永遠不會有碰她的一天。
堂堂四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