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勾起了梁晚書的心事，他的手有些抖地撫摸著酒杯，目光迷離，沉默了片刻，“那次，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她會摔倒，我想去扶她，可當時眾目睽睽，正僵持間，沒有拉下臉來……”

就是因為那一瞬間的遲疑與自尊，讓自己一步錯，步步錯。

“子文，人是要向前看的，侯小姐如今過的很好，你也該為自己、為梁家想想了，男兒成家立業是責任——不管你當初如何，謝家小姐也等到你現在，倒不如要個結果。”

沈雲卿試圖勸梁晚書莫要出京，即使出京歷練也不要去濟南府，徒增傷感。有些人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無法回頭，不是麼？

“子都，如果是你，你要如何？”梁晚書說到這裡，苦笑一下，“對了，你與我不同，蘇小姐與你不過相識三四年而已，如生變，你也能放下的……”

賀蘭雪掃了沉默的沈雲卿一眼，隨即笑笑，“他和你一樣，都對青梅放不下——當然，我哥對青梅是愛護，你對青梅是愛哈。”

“子文，感情的發生不能以時間短長來作比。如果，我與五娘之間有變，我也知道我該做什麼，而不是一味沉湎在痛苦中——男兒要有男兒的擔當，我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而你是世子，粱侯爺對你寄予厚望，你莫要讓老人家傷心……”

“我知道，但我不能娶麗華，哪怕娶別家的女子也不能娶她——我不能叫玉娘誤會當初維護謝麗華是因為心儀與她，”梁晚書的聲音有些苦澀，他仰脖又一杯酒，攥著酒杯，眸子滿是悲苦地望著沈雲卿，強笑一下，“估計玉娘現在根本不在乎，但我就是不想。十五那晚，我已明確拒絕了——我是真的將她當妹妹來對待的，我原想著玉娘不在雅韻館，麗華又膽小怯弱，我替麗華照顧一下無可厚非，誰知我們兩人竟然因為麗華而鬧僵……”

世事無常，事情怎麼一步一步走到無可挽回的，梁晚書也說不清楚，反正他總是觸怒玉娘。

“最後一次見玉娘，是我得知她要嫁給洛凡宇，我失魂落魄去問她為什麼要選遠嫁——她明明說過不會遠嫁的，可是我又說錯了一句話。我真的不知道那隻簪子對她那麼重要，我以為是侯夫人送給麗華引起了玉孃的憤怒，她才去爭奪……”

“這侯夫人是起了什麼作用？”一旁賀蘭雪忽然問了一句，看梁晚書與沈雲卿望向他，他聳聳肩，解釋道，“很簡單啊，侯夫人應該知道簪子的重要吧？她怎麼會將老侯夫人留給侯小姐的簪子隨便送給謝小姐呢？這不是故意挑事麼？”

梁晚書愣了愣，這些事情他根本沒有去細想，如今回頭，這侯夫人的做法實在有些過分。

“我與玉娘雖從小一起長大，但她骨子裡驕傲，家裡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對別人說，我知道她很小就養在老侯夫人身邊，以為是祖母疼愛孫女。直到她及笄才知道她在母親跟前並不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