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稍稍停住,一看卻是幾個流民男子圍著篝火在烤食。
又再打馬前行,前行數里,馬兵驀地驚喜高聲,“將軍,馬車!”
秋池早已看見,再揮一鞭,到了一看的確是北將軍府的馬車,卻不聞人聲,頓生不妙。
下馬一看,車廂內四壁徒徒,東西和人都不見了。
心下頓時一緊!
馬兵看著秋池暗沉的面色,低聲道,“將軍,此處無血跡,應是無事。”
另一個馬兵也道,“要不咱們在附近看看?”
秋池垂了垂眸,冷聲道,“分頭找,半個時辰後在此處集合!”
兩個馬兵應聲離開。
雪下得大,風聲也急,痕跡不多時便被掩了。
四處皆是荒野,範圍又廣,尋人如何容易?
兩柱香後,三人先後回到車旁,秋池面色更沉了幾分。
雪舞漫天,落到面上便是冰寒。
秋池只覺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心慌,不知名的驚怕正一點一點的加深。
心房揪成了緊緊一團,似有火燒。
她究竟在何處?
看著狼藉的車廂,心房再一縮,不敢再想下去——
忽地思及方才見到的那抹銀色,腦中驀地亮光一閃,一個飛身上馬,朝來路奔去!
那兩個馬兵一愣,趕緊上車追去。
策馬飛馳數里,便見那堆篝火。
下馬抬步走去,到了近前,只聽一個男子的聲音,“三哥,咱們穿了人家的襖子,吃了人家的糧食,還去搶人家,是不是有點不道義。”
“搶都搶了!你有完沒完?你有道義,那你就別吃了!”另個有些兇狠的聲音道。
秋池撥開高草,那披了銀色大氅的男子循聲抬首看來,“什麼人?”
目光緊緊地盯在那個男子面上,一字一頓冷冽,“你身上這件衣裳的主人在何處?”
那男子一愣,還未來得及回話,一個馬兵便拔了劍架在他脖子上,“北將軍府都敢搶,好大的膽子!”
另外一個馬兵則看了看篝火旁的什物,劍指幾人,“想死想活一句話!你們搶的人呢?”
其中一人見狀,拔腿便跑。
馬兵一個飛步上前一劍便砍在他腿上,頓時慘叫著在地上抱腿,叫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是老三的主意,不關小的的事啊!”
其他幾人嚇得趴倒在地篩糠不止,立時熄了想跑的心思。
其中一個瘦弱男子顫聲道,“我們只搶了她們,沒——”想說沒傷人,又想起那車伕,頓住止住。
秋池神情一凜,寒冽厲聲,“傷了人!?”
第兩百一十一章 快馬如風
目光在他身上的襖子上一掃,秋池緩緩吐了口氣,‘人在何處?‘‘應在馬車停處的南面山下,哪兒有個山洞……‘他道。
‘捆了!‘秋池扔下一句便轉身,走了兩步又倒回,從那被劍架著的男子身上一把扯下大氅。
大步流星而去。
雖聽她平安,可這般冷的天,從出事到現在只怕已經過了幾個時辰……
放緩了些許的心,驀地又提起,持鞭的手不覺一緊。
到路邊一個縱身利落上馬,那烏騅馬也是跟慣他的,待他勒回方向,不用他催促,便撒蹄飛馳。
濃墨的夜色中,四處皆是白雪皚皚。
這一番折騰,回到馬車停留處,已是丑時過半。
馬車因無人驅使,將軍府的馬又皆是退役戰馬,甚為乖覺,雖無綁縛,也並無離開原處。
秋池在馬車出停了停,稍稍判斷位置,便一夾馬腹,箭射向南。
走出一里,便見一岔道向南,白雪微微反光中,只見南去數里處一座起伏的低山。
遂勒馬而去,行處數百米便是無路,蒿草半人多高,中間似有人拖行過的痕跡。
躍馬而下,拍拍烏騅馬的馬頭,丟開韁繩便追蹤跡而去。
茫茫雪野,雜草灌木四處叢生,並不好走。
拔劍邊行,原野上寒風更是凜冽,耳畔時時都是‘呼呼‘的風嘯過聲。
他喊了數聲‘明思‘皆未傳出多遠便被風吹散。
心下更是焦急。
她有兩個丫鬟在身邊,以她的聰慧,竟然未派一個出來路邊求援,莫非又出了什麼事?
想到此處,不覺又提高了聲線,‘明思……‘這一回有了動靜,風中隱隱傳來些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