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則做又了一首七言絕句,“月色燈山滿帝都,香車寶蓋隘通衢。身閒不睹中興盛。羞逐鄉人賽紫姑。”
明思沉吟須臾,也回了一首五絕,“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燈樹千光照,明月逐人來。”
七言對五言,皆是高絕,不分軒輊。
評判一致透過。
明思心中卻暗暗驚歎此人之才。
正好那男子也眼含客氣笑意的望來,視線一及,明思更覺熟悉。
可也想不起自己何時認得這等才華的胡人男子。可她從那男子目光中也隱隱覺出這男人似乎也識得她的。
雖是想不出,她還是客氣微微頷首還禮。
此輪過後,臺上只剩三人。
餘下那得了兩燈的男子也看出差距甚大。眾人的目光也不在自己身上,且他心中也明再繼續下去自己也未必能得透過,不如趁勝而退。
這一回那司儀卻是極乾脆的允他所求。
待他退下,便只剩明思同那男子兩人。
明思其實也想退,可先前沒退成。如今再退只怕更無可能,只好來之安之的留下了。
按號牌順序依舊是那男子先出場,看得出此人似是教養極好。
朝明思頷首致意行到場中,也不因明思是女子而輕視,沉吟了半盞茶後,他吟出一首律詩。“正憐火樹千春妍,忽見清輝映月闌。出海鮫珠猶帶水,滿堂羅袖欲生寒。燭花不礙空中影。暈氣疑從月裡看。為語東風暫相借,來宵還得盡餘歡。”
果然是好詞!
明思幾乎鼓掌叫好。
迎著臺下的叫好聲,明思行到場中,眾人頓時安靜。
此際若是藏拙倒顯得不尊重,一片期待屏息的注目中葉落可聞。明思有些猶豫。
想要勝出也不是不可能,但終究是勝之不武。
忽地抬眸朝人頭擠擠的臺下望去。只見那一抹紫衣佇立,一雙含笑眸子靜靜相望,無言中卻是玉樹臨風,風華無雙。
即便隔著二十餘步距離,那琥珀眸光卻是亮若星辰,璀璨中溫柔無限。
明思怔了怔,凝望著那雙眼,一闕《青玉案。元夕 》便不自覺地輕輕吟出,“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闋出,周遭一片寂靜無聲。
靜了須臾,熱烈掌聲叫好聲雷動!
倒不是說明思這闕一定了勝過那男子的那首律詩,孰優孰劣端看個人喜好,真要評判也是極難。眾人反應強烈其實更多是因明思的女子身份。
且聽明思語聲柔柔動聽,一闋小令吟得情致殷隱,婉轉柔緩,聽在耳中只覺萬般柔腸皆觸動。尤其是那最後一句“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畫龍點睛之筆讓人品了又品,著實餘味無窮。
也有不少好事男子心中揣測這等才華卓絕的女子會是如何一個長相。
這般一來,氣氛自然比先前還熱烈三分。
臺下人愈聚愈多,幾乎連整條街都堵住了,遠遠地圍到了半里外。
遠端觀眾髻將孩子負上肩頭,墊腳以觀。
臺下九位評判這一輪卻商議良久,只剩兩人了,除了那盞作為彩頭的七彩琉璃浮屠燈,臺邊花燈也只剩一盞,顯然要分個高下才行。
可這兩人所作皆是非凡,這魁首之論實是讓人為難。
明思同那男子也看出局勢,兩人相視一笑,眼底皆有相惜之意。
最後那擔負司儀的男子同幾位評判商議一番,走上臺對兩人道,“二位皆是高才,此番所作亦是絕句,實難分高下。不若此輪算平,二位再試一輪?”
明思卻不願再繼續下去,遂搶先笑道,“時辰已晚,再試就不必了,這位兄臺高學小女子真正心服。也不用讓諸位評判為難了,不是有兩樣彩頭麼?我同這位兄臺各分一樣便是。這位兄臺先挑,剩下歸我,不知這般可否?”
司儀聞言一怔,看向那胡人男子。
那胡人面子語聲甚是溫和有禮,頷首道。“在下無異議。”
明思倒有些意外。
她讓他先挑自然也有幾分客氣之意,原本以為他也會同客氣一番,不想他卻一口應下。
看他衣飾貴氣想必不會貪那五百兩之利,那就應是衝著那十三層的七彩琉璃浮屠燈來的了。
那司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