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那句“秦軍夜潰咸陽火”,榮烈心底微微一怔,看著明思笑意盈盈,明眸如星的模樣卻什麼都沒說。
只怔一瞬,旋即如常。
那老闆是漢人,聽到了明思吟的這詩卻驚為天人,看明思梳的婦人髮髻便道,“夫人出口華章,才思卓絕。小老兒做了三十年的走馬燈,往年也聽了不少做這走馬燈詩的,可今日一聽夫人此作方知往昔所聞皆是凡才!小老兒佩服!”
說著便將那盞掛得最高的六面飛將走馬燈解下塞到明思手中,“寶劍贈英雄,就憑夫人此詩,此燈便該屬夫人所有。”
明思哪裡想到會有這樁不覺愣了愣,想推脫那老闆卻橫豎不讓,還一個勁兒道若是要給錢便是看不起他。
明思無奈看向榮烈,榮烈只是笑。
最後明思只得將走馬燈收下,同老闆道謝告辭。
那老闆卻又喚住明思,笑道,“前方路口右轉五十步是‘曲水流觴’學社辦的上元燈會所在,夫人如此高才,不妨前去一試。”
“曲水流觴學社?”明思愣了愣。
老闆樂呵呵地頷首,“正是。皇上重學興文,這曲水流觴學社正是京中最負盛名的八大學子起首承辦,請得太學署長桑讓同原國學院的山長如今太學的祭酒柳老先生掛社監察。眼下京中學子皆是能入曲水流觴為榮耀,夫人雖是女子,可如此如此才華也不遜男子,不若一試,也好讓那些胡人也見識見識我大漢女子的才學。”
老闆說完這最後一句才想起明思身畔的男子一頭褐發正是胡人,可話已出口卻不好收回,只好幾分訕訕的看了榮烈一眼。
榮烈卻不以為杵,老闆讚的是明思,他受用還來不及,又豈會在意其他。
明思還未言語,他已拉起明思的手笑道。“好,既是來了,咱們就去見識見識。”
老闆聞言連連點頭。
明思一笑無奈,朝老闆點頭致謝,夫妻二人朝前行去。
明思原本是不喜湊這種出風頭的熱鬧的,可榮烈卻笑勸她,“今日人多,咱們改了裝束也無人能認出。這般良辰美景何需拘束,不如自在,隨心所欲。”又道低聲噙笑附耳。“去吧,我也想見識見識,與有榮焉一番呢。”
明思只好無奈依他。
沿著老闆說的路線。,兩人拐過街角便見前方五十步處搭起一座高臺。
燈火通明,一人高的臺子四周紅綢結花,一步一盞精巧燈盞,華麗璀璨之極。
臺下人頭洶湧。外三層內三層,水洩不通,人聲鼎沸,端是熱鬧非凡。
臺上正站了數名男子並兩名漢人女子,男子有些戴著面具,有些則摘下。那兩名看似有些出身教養的漢人女子則將面具戴得端端正正,看不見容貌。
幾人站的筆直,都未言語。看情形應是還未真正開始。
榮烈眸光閃動,拉著明思行了過去。走到跟前見左側留出一通道,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坐在案前。見榮烈二人過來,那書生看榮烈氣度不凡便客氣招呼道,“這位仁兄可是要參與詩賽?若要參與。請在小生處領取號牌。”
榮烈望了一眼他身後的通道,“怎麼個參與法說來聽聽?”
那書生一聽以為榮烈有心遂詳盡細緻的介紹起來。“此番詩會乃是同樂之意,不拘男女身份皆可參與。賽制也從簡,參與者只需以上元為題賦詩一首便可。若九名評判有五人透過則可挑選花燈一盞。得了花燈,可繼續參與下一輪,也可退出。若是連續三場未得花燈者則自動退場不能繼續參與下一輪。最後得花燈最多者則是此次詩會燈王,可得白銀五百兩並那盞最高的十三層七彩浮屠琉璃燈,此外,還可免試入我曲水流觴社。”
榮烈饒有興致的聽完,點頭, “好,我們取一號牌。”
書生旋即取出一個號牌站起,雙手禮奉給榮烈。
榮烈接過轉手就交到明思手中,“可是從此處入場。”
見榮烈將號牌交給明思,那書生愣了愣,試探著問,“不知…兩位中是哪一位上場?”
“上面不是也有女子麼?”榮烈一指臺上,“我家夫人上場。”
那書生顯是一愣,“哦”了一聲才回過神,讓開身形,“女子也可,也可,夫人這邊請。”
明思提步,榮烈笑眯眯的跟著,不待那書生說話便先開口道,“我是家眷就跟著在臺下看看吧。”
此通道本是專為參賽者所設,可榮烈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一面說一面已經跟著明思行了進去,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看著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