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價還價。結果雙方拉拉扯扯地,都不肯讓步。我上前用英語讓他們放開麗華。
我說:“你們先放開他。有什麼事,坐下說。”一個老外說:“他都答應和我們出去開房間;然後又嫌錢少反悔。”我說:“你聽得懂中國話?”他搖頭。我的聲音高了,說:“那你說他同意和你走了?”
他的同伴說:“我們只是猜到的。我們都聽說了。你們這裡都是男妓。我們是慕名而來。”我笑了,笑得他們都愣了,說:“我沒說我們不是男妓。但我們不做‘涉外貿易’。”
一個老外一下拉住我的手,說:“他們不做。你一定做吧?”我輕輕地微笑著把手掙脫,搖頭,“我也不做。我看你們是來錯地方了。我給你介紹個地方。特別專門招待‘外賓’。”
一個老外說:“都是你這樣的外語水平嗎?都是你這樣的素質嗎?”我說:“起碼可以交流。手伸出來。”
我把一個電話號碼寫在他手背上。說:“打這個電話。上門服務!絕對周到。”他們興高采烈地走了,還沒忘說謝謝。
老外打發走了。大家又回到原來的狀態,一起三五成群地喝酒聊天。麗華問我,我給他寫的是什麼電話呀。我說:“秘密。”
平子問:“你英語那麼好,是不是原來和老外做的?”我笑了笑,還沒等回答。身後有個聲音響起:“你怎麼不回答他呀?我也想知道你有沒有和老外做過。”聽這天生帶著威脅感的低沉聲音和語氣,我就知道是文哥。
其他人落荒而逃。我回過頭,衝文哥笑笑。文哥說:“我們進辦公室談吧。”我們剛進辦公室門。他就抓住我的肩膀,問我:“你以前是跟外國人做的?”我說:“我不是。”他說:“你騙我。我都聽見了。要不是和外國人混的。你外語怎麼那麼好。”
我說:“我現在還和外國人做又怎麼樣?”他一把把我推倒在椅子上。好象我是什麼帶菌體一樣。他厭惡我。這讓我害怕。我看他真生氣了,就趕忙爬起來,抓著他的衣袖。
他想甩脫我,但我緊緊摟著他的胳膊。他也沒很用力地甩開我。我用那種求情的軟綿綿的語氣,說:“你別生氣。我是氣你的。我從來沒有和外國人做過。不但在這兒這一年沒做過。以前也從來沒有過。”
他沒說話。我狠狠心,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確我外語說的好,那是因為我在大學上了四年英語專業。我是某大英語專業畢業的。我還有畢業證和學位證。”
他很吃驚:“你真是大學生?”我點頭。他說:“那你給那個老外的電話是?”
我說:“是我同學的電話。他在學校就幹這行。前幾天,我遇到他。他說他現在自己不做了,但負責連線。他給了我名片,還要我有生意關照他。剛才我就一下想到了他,把他的手機號給了他們。我可以給你我同學的電話,你可以找他證實。”
他笑了:“我信你。”他擁抱著我。我聽到他用我從來沒聽到過的沮喪的語氣說:“你到底還有多少過去呢?”我覺得很痛苦。我還有很多事,他不知道。
後來在床上,我問他,“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們和外國人做?”他說:“外國人都有病。我有個挺好的朋友就是死在一個外國人手上。那個老外把愛滋病傳給了他……”
我想反駁他,不是每個外國人都有愛滋病。不該把他們都看成愛滋病帶菌體。但看來過去的回憶很悲傷,他看起來很傷感。
我什麼也沒有說。柔順地靠在他身旁。讓他粗糙的手輕輕地撫摩我的胳膊和背部。感覺很舒服。他抽了一會煙,然後說:“以後別再和那個同學來往了。”我說:“好。”他當時說什麼;我都會答應他的。
第五章
愛滋病是基本遠離我們了。性病卻不可避免的來了。這次是可憐的可人倒黴。其實命運對他是殘忍點,他還不到二十歲。他年輕又脆弱的心顯然經不起這麼大的打擊。他精神完全崩潰,就差沒跳樓了。
可人性格內向,有點敏感。他剛開始得病時自己就有感覺。雖然他以前沒得過病,但也不是沒見過。他又不能確定。又不敢跟別人說。又不敢去醫院。他最後選擇了吞安眠藥自殺。如果不是炎紅髮現得早。他早就脫離苦海,昇天了。
可人的事對大家震動很大。我也經歷過很多痛苦的事,但從沒想過死。我總是想要活下去,雖然我活著或是死了在那時對任何人都沒有什麼意義。但哪怕只為了我自己,我也不想死。
我遇到的人也都很堅強。或者說對生活都有一種很強韌的適應力。可人第一個是我身邊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