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幾個辦案的王爺,咱們關起門來開衙設堂。”
抬輦往南,一路風火回到養心殿,進門的時候頭都有些暈眩了,一則痛心,二則憤恨難平。對於密貴妃,他自問沒有地方虧待她,怎麼就張羅出今天這場好戲來呢?她這會兒不在眼前,要是夠得著,恨不得立時給她一刀以解心頭之恨。至於靜嬪,不早不晚這個時候跳出來,只怕也不是如她自己說的那麼清白。
王爺們得了信兒來得很快,連縱帶跳的進了養心殿。朝上一看,萬歲爺臉色陰沉,嘴唇緊緊抿著,一句話都不說。這種情況,大致能猜著是怎麼回事,轉折就在這位靜嬪身上。幾位王爺抹袖子打千兒,皇帝叫起喀,睿親王睜著大眼睛打量她,“怎麼著,靜主兒的傷寒好了?不說胡話了?”
她搖擺不定,給爺們辦差費了好些手腳,瞧見她自然很不待見。靜嬪自己也知道,僵著臉欠了欠身,“對不住王爺們,我是有苦衷的,過會子你們就知道了。”
密貴妃從養心門裡進來,左右兩邊有慎刑司太監督辦著,卻不見她有一絲狼狽。高昂著頭顱走在漢白玉甬道上,筆管條直的身形,像十六歲進宮應選時的模樣。到了殿前蹲福請個安,轉過臉來看靜嬪,嘴角掛著訕笑,“真巧,你怎麼也在這兒?”
靜嬪有點氣短,不過她鎮得住,仍舊從容的衝她行禮,“給貴主兒請安。回貴主兒的話,我是從古華軒那頭過來。先前去瞧五阿哥,五阿哥在襁褓裡喘得可憐,您知道我心善,一個沒忍住,把上回聽說的事兒給抖出來了。”
早就知道這人靠不住,其實這些日子來提心吊膽的受夠了,這案子早晚要查出來,自己也做好了準備。只是臨了栽在這漢人蹄子手上,實在讓人憋屈得慌,更對她自詡心善嗤之以鼻。天下人死絕了也輪不著她來裝善人,這麼個兩面三刀的玩意兒,也敢給自己貼金,好意思的!她沒有如靜嬪預料之中的手足無措,那點沒出息的表現早在得知她往古華軒見皇帝時耗盡了,現在連命都豁得出去,還有什麼可怕?
她生了孩子保養得好,鵝蛋臉變成了四方臉,嘴角往下一耷拉,活像個灶王奶奶,慢聲慢氣的搭腔,“五阿哥的病症我也知道,宮裡太醫都傳遍了,沒一個有能耐治的,我這兒也著急上火呢,敢情你有轍?還是又有什麼常人沒聽說過的仙方兒要進獻?”
睿親王一聽來了精神,“什麼仙方兒?是能叫人長生不老的,還是能叫人生出兒子的?”
睿親王是個墊窩兒2,俗話說了,老大傻;老二奸;舔嘴磨牙是老三。太上皇兒子多,別的摒棄不算,最看重的只有三個。東籬太子自不用贅述,一條道走到黑,做和尚去了。行二的是寶座上那位,為人是好是歹,大夥兒心裡知道。至於最小這個,溜鬚拍馬挑事端他最在行,冷不丁的一句話,也能把人心窩子杵得發疼。
☆、第110章
皇帝聽不得她們耍嘴皮子放刁;到了這褃節兒上,恨不得一氣兒剝皮抽筋下油鍋。密貴妃死到臨頭還裝糊塗;要是治不了她;那糊塗的就該是自己了。
“說吧,別浪費時候。”底下還在計較藥方,他早聽出玄機來了。瞥了靜嬪一眼;這漢家子,不哼不哈的肚子裡有乾坤。和家往上倒五六輩;祖上就是賣藥的起家,掏出點什麼偏房致人死命,完全不在話下。狗咬狗一嘴毛啊!皇帝盤弄著手裡的念珠,側身倚在蟠龍寶座的扶手上;“朕的後宮這麼亂,真叫朕始料未及。兩個阿哥一個嬪,死的死傷的傷,朕這君父,連家小都保護不了,談什麼治國平天下!趁著朕還願意瞧著四阿哥的面子,你老老實實把事兒交代清楚,可以留你個全屍。硬氣過了頭,那可真要連累一大家子了。”
皇帝這麼一表態,眾人立時都噤了聲。密貴妃知道會是怎麼樣的結局,到底人面臨絕境都有求生的本能,怔愣之後嗚咽叫起屈來,“這紅口白牙的,誰跳出來指證我都要認麼?奴才跟了您十來年,您不信我,倒信這些居心叵測的小人信口開河?”
皇帝皺了皺眉,“咱們一宗歸一宗的來論,朕問你,懿嬪生五阿哥,最先是給你通報的,有沒有這事兒?接生的產婆也是你安排的,你敢說不是?”
貴妃心頭驟跳,忖度著莫非是哪裡出了岔子叫人拿住了?不能夠吧!古華軒一直是風平浪靜的,她還特意去瞧過懿嬪兩回,她也是神色如常,並不像察覺了什麼的樣子。或許是別的方面惹皇帝不快,她自己給自己寬懷,略福了福身道,“懿嬪打發人來通傳時已經是二更了,宮門都下了鑰,是我讓底下人找敬事房開門上太醫院傳人的,這不假。她不願意回稟長春宮,我瞧她可憐,又是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