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麼。”
“在找——”回過頭,她說不出話了。
老爺半倚榻間,瑩瑩春眸染抹水光,微一咳嗽,便落下幾縷黑髮,髮梢輕輕掠過他半敞的胸膛,好似騷在她心上。
癢癢的觸感,真是十分盪漾啊。
有一瞬間她想要聽從餘氏家訓,推倒再說,可一想到推倒的後果——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秭歸,你在唸什麼?”老爺傾身靠近。
她炸毛似的跳起。“沒什麼,沒什麼,我給你盛湯。”
於是,吳廣弟變身了。
貼身小丫頭吹吹湯,任病弱老爺就著她的手,極慢極慢地喝下。今天有點怪,老爺的目光委實太春天了點,看得她不得不找個安全話題。
“子愚,你不是說要幹掉季君則麼。”
“我改主意了。”
“哎?”她真真詫異,原以為就算山無稜天地合,上官老爺也要整死某人的。
“就這麼幹掉他實在太無趣,不如弄得他只剩半條命再鬆手,就算他權傾朝野又怎樣,只要我願意,季君則一輩子都
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話題更加不安全,一抹汗,換!
“子愚,我瞧你白天抱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那書看完了麼。”
“嗯。”老爺的注意力全在湯上,很好。
“看完了可不能亂放,你放哪了?”
那可是難得合集,快說,放哪了。
心頭急切,眼神和緩,她忍啊忍,半晌就聽老爺悠悠一聲:“忘了。”
“……”
“怎麼,秭歸想看?”上官老爺十分體貼地問。
“當然不想。”如果有面透心鏡,定能看出她此時鮮血直流。
話題割肉,再換!
“白天是你叫林伯攔住蕭匡的?”禍水東引,絕對安全。
喝口湯,老爺溫順點頭。
“哎,林伯年紀大了,哪裡能攔住年輕小夥。”她嘆氣道。
“年紀雖大可記性卻很好啊。”
老爺挑眉,有些不妙。
“浪蕩子垂涎病中美色,還帶家丁前來騷擾?這橋段聽來熟悉,似乎與我白日所讀之書如出一轍。”
林伯,你沒義氣!
不知從哪兒,老爺摸出了那本好書。“《宜春香質》,浪蕩子垂涎病秀才,惡家丁逞兇劫美人?”黑瞳危險一眯。“小丫頭,想通房了麼。”
書卷一扔,老爺“兇狠”撲來,小丫頭欲哭無淚。
天塌了,地裂了,病書生變身了,明明她才是那個浪蕩子啊,她才是啊!
第三章 做人不能餘某某(上)
自當朝輔臣撐著病體離開金陵後,某人終於決定不再蝸居。這日,上官老爺撐著雙臂,任小丫頭為他歡快著衣。
“我今日出門,秭歸很高興?”
這聲漫不經心且略帶笑意,可她再傻也聽得出絕非如此,一抬頭,果然那雙黑瞳彎彎似刀。
是她太過大意了,就算巴不得他趕快出門,也該等他走了再仰天長笑不是。她沉痛反省,卻不急著斂笑,這位老爺太過精明,此時變臉就等於不打自招,她道:“見你身子大好,我自然欣喜非常。”
“欣喜非常麼。”
點頭,看她的目光多真誠。
上官意慢吞吞地瞟她一眼。“既然秭歸這麼顧著我的身子,不如一同出門,陪在我身邊你該更放心才是。”
真誠抽搐了,飛快眨眼,她道:“今日你出門,我倒是放心的。”
聞言,他挑眉,神色有點不爽。
哎,這人,非要她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麼,人說伴君如伴虎,她是伴上官如伴小娃娃啊,她暗自一嘆。“那日你以白銀換海運我就猜到,子愚,你是又挖了個坑等著季君則跳。”
“你果然明白。”上官凝著她,輕輕笑開。
“我明白,季君則自然也明白,他肯答應是實在沒辦法,誰知道背後會不會也給你下套。”
“這半個月就是給他下套的。”
月眸瞪他。
上官意俯下身,在她的紅唇上輕輕一點。“就愛你這般看我。”
她臉一熱,故作鎮定地為他整裝。“既然知道他意圖不善,你又不是傻子,這回叫了九個管事回來,出門就是給他下連環套的吧。”
上官哈哈一笑,寬袖一揚將她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