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讓安排晚膳等太子回來,她自己抄經書去了,明姑姑讓太子回來時到後面回稟一聲。想來這時候也快來了吧!”
沒在抄直飛九天之外的鯤鵬,似乎比他預料的要好些。
許思顏心裡略略安定,正要讓人去請太子妃時,身後已傳來木槿的聲音:“今日是不是政務繁忙?回來的似乎要晚一些。”
許思顏一轉身,正見木槿一身水碧色衣裙,披著月白色緞面披風。披風下襬以五彩絲線繡一枝木槿蜿蜒而上,三五朵粉紅花兒豔綻於碧葉間,最上端又有一兩個花骨朵兒,隨著她輕捷的步履待放不放,似在逗弄著穿梭於枝葉間的兩枚彩蝶。
許思顏微笑,然後牽過她的手,問道:“又在抄經書?抄了多少份了?”
“也沒數,不過隨意抄抄,求個心靜罷了!”
她解了披風,遞與侍女,笑道:“午膳
一個人吃,甚是無聊,所以晚膳豐盛了些,大狼需陪我多用些。”
許思顏應了,一邊坐了,一邊問道:“從後面臥房過來,才那麼一點子路,怎麼特地穿件披風?這時節還不算冷,瞧你氣色也不好,莫非著涼了?”
木槿輕笑,“時節倒是不冷,只是今日陣陣心冷。”
許思顏瞅她一眼,“人道夫妻連心,果然不錯。我也正覺心冷呢!”
明姑姑見狀不解,連忙吩咐丫鬟們盛湯佈菜,笑道:“太子、太子妃先吃飯,吃飯!這幾日的確冷了,眼看著這飯菜剛上,一轉眼便有些涼了!”
木槿盯著許思顏,半晌才唇角一彎,“好,吃飯!”
許思顏默然端起羹湯嘗著,卻覺平時最愛吃的飯菜,今日品來全無滋味。他亦想不通,今日他所知曉的種種,原該是由他向太子妃興師問罪,為何臨了,他卻決心將一切壓下,提都不想提及?
可惡的是,木槿居然用這種眼神看他,彷彿她才是該向他興師問罪的那個。
她還當真以為,她的那些事可以瞞得過他一世?
於是這頓晚膳吃得異常沉默,甚至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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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期短,良宵易散錦衾寒(四)
許思顏從懷中取出一方包著什麼物事的汗巾,遞給木槿,“這個替我收好,我暫時不戴了。”
木槿開啟,卻是一方繡著和合二喜的汗巾,包著一枚九龍玉牌。
九龍玉牌上穿金綴玉打了精緻的嶄新瓔珞,旁邊尚有替換下的斷開的舊瓔珞禾。
不堪回首的慘淡一幕頓時浮上心頭。
他惡劣地欺上她,在她的慘呼裡以最殘忍的姿態掠。奪她…妲…
她疼不可耐,胡亂伸出手握住了他胸前垂下的九龍玉牌,在劇痛裡狠狠拽斷……
苦苦撐到許思顏獸。欲發。洩完畢,不知何時撇下的玉牌瓔珞已在她胳膊下被冷汗溼透……
努力穿戴得齊齊整整穿衣去見蕭以靖時,她居然模糊地想著這玉牌似乎是許思顏隨身之物,不能丟棄,彷彿隨手塞在了懷中。
可即便這樣的模糊記憶,她也是在如今拿到玉牌的瞬間才回憶出一星半點。
那夜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卻完全在忙亂昏沉間度過,她根本不記得後來把它遺失在哪裡,甚至幾乎忘了自己曾收起過這枚玉牌。
許思顏雖丟了玉牌,但一度連心智都已迷失,僥倖逃得一命,只顧搜尋逃兵,拷問幕後敵人,哪裡還顧得上尋覓一塊小小玉牌?故而也不曾問起。
木槿瞧著那舊瓔珞,大致便是被自己拽下後的模樣。
她眯起眼,看向許思顏。
許思顏也正凝視著她,仔細地捕捉著她的神情。
木槿道:“兵亂那夜,我不慎弄斷了這塊玉牌的瓔珞,也不記得後來把它丟在了哪裡。思顏,這是從哪裡來的?”
她直視著許思顏,雙眸澄澈,問得甚是坦然。
“南霜從我脖頸裡扯下來的。”
許思顏說的簡潔,但他相信木槿懂得那是什麼樣的狀況,“那時,你正與蕭以靖私會。”
木槿果然聽懂了。
她再瞥一眼汗巾上的繡花,圓亮的眸子愈發冷似寒冰,銳意森森。
“這便是……太子問過沈南霜後得出的結論?”
許思顏也不迴避她的眼神,靜默片刻,無力般低嘆一聲,“其實我寧願什麼也不知道。不過知道了也無所謂,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