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那撒嬌,入宮一事她是斷然不肯的,再說而今的重光帝又豈會讓杜太后隨意地對他的后妃指手畫腳!她去壽辰,不過想再瞧瞧二姐。
☆、第六章
張太后的慈安宮杜家姐妹是第一次來,相較杜太后的宜壽宮竟毫不遜色。慈安宮的殿堂建的很高,杜芷書緊跟在大姐身後,提著裙襬沿階而上。
她印象中的張太后不太愛說話,嚴肅得很,遂一步步走得謹慎小心,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直至走到頂端時,豁然開朗。
宴席佈置在慈安宮的大殿之前的空地上,張太后高坐檯上,她一身湘紅色霏緞宮袍,綴琉璃小珠的袍腳軟軟墜地,紅袍上繡著大片大片金色鳳凰,細細銀線勾出精緻輪廓,雍榮華貴,蔥指上戴著寒玉所致的護甲,鑲嵌著幾顆鴿血紅寶石,雙手交握,俯視著正走進的杜家姐妹。
杜芷書隨著大姐走近臺前,舉手加額行跪拜之禮,“恭請太后萬福金安,祝太后常樂無疆。”
“無需多禮,姐姐的外甥女,便也是哀家的家人,起來吧。”
二人緩步而起,沒有張太后的發話,不敢多踏一步。
張太后凝視著臺下二人,安陽侯夫人淡粉色華衣裹身,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更添嬌媚無骨入豔三分,不愧是建安第一美人。反觀她身後的杜芷書,一身翠綠煙紗碧霞羅,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襯得出水芙蓉一般的乾淨,竟比姐姐更添幾分可人之姿。
“杜家的女兒,真是一個賽一個的美豔。莫要站著了,入座吧。”
得了張太后應允,杜家姐妹由著宮婢領至宴席的座位上。杜家姐妹的位置在右側,坐下後,正巧被矗立的半個高的金漆雕龍牛香鼎遮住,藉著位置的便利,杜芷書可肆意地打量殿前的眾人。
高臺上張太后與杜太后並肩坐著,因為是張太后壽辰,杜太后只是一身雲錦宮裝端坐著,相較張太后少了許多修飾,透出的氣韻卻依舊端莊福貴。
高臺左側第一桌是張太后的嫡親侄女——元妃娘娘。之後依次坐著李昭儀、尹貴嬪、周婕妤。重光帝登位三年,過分忙碌於朝政,後宮妃嬪卻是極少,除了在座的這四位,只再加上一個淑妃。
高臺右側目前只坐著杜家姐妹,她們前面還擺著兩張空的桌案,大梁以右為尊,那右側第一章桌案便該是屬於淑妃的,時辰已經不早,卻不知為何還不見淑妃身影,讓杜芷書忍不住為二姐擔憂。
“鮮卑臨湳公主拜見張太后,恭請太后常樂無極。”
清亮的聲音將杜芷書的飄飛的思緒收回,才發覺大殿中央站著的女子,行的是鮮卑的禮儀,穿的也是鮮卑的服飾,緋綠的窄袖長裙,足上一雙長拗靴,顯得很是精神。
面對這位外來的公主,大家都抱了看戲的態度,鮮卑臨湳公主此行的目的眾人心知肚明,雖不知聖上心思,可聖上恪盡孝道,從今日太后的態度中便能揣度出一二。況且這位鮮卑公主大膽地很,雖是張太后壽辰,可總歸是兩位太后齊在上座,初次拜謁,竟只給張太后一人行禮。
杜太后面色平靜,一派大家風範,並未生氣,而張太后則含著笑,微微點頭道:“公主遠道而來,便是我大梁的貴客,無須多禮。早先聽聞公主美名,今日一見,果真端端大方。”
“之前也常聽陛下提及太后,說太后多年含辛茹苦,欲報之德,昊天罔極。臨湳很是敬重。”
此話一出,幾位宮妃都微微變了臉色,都知重光帝曾在鮮卑為質,但卻不知陛下與這位臨湳公主竟有交情,今日聽臨湳公主這話,想來她封后的可能極大了。
“公主就是與旁人不一樣,一身貴氣,落落大方,陛下若得公主在身邊,真是福氣啊。”元妃率先出言討好。
臨湳公主只是點頭報以微微一笑,而後隨著宮婢入了座,正是高臺之下右側第二桌,坐在杜家姐妹前邊。
壽宴不過是宮中的女眷齊聚,臨湳公主被邀在列還算情理之中,可杜家姐妹一不是宮裡妃嬪,二不是張太后內家女眷,卻被邀請,實在讓杜芷書不解。而最令杜芷書憂心的,卻是宴席開始後,仍舊不見淑妃出現,二姐的性子溫和,知書識禮,斷不會做出此番無禮行為。
“給安陽侯夫人另備些養生的菜餚,你瞧瞧本宮,竟不知你有身孕,幾個月了?”
杜芷琴笑答道:“稟太后,已四月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