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整個金殿,連蕭翎都不禁捏了一把汗,這蕭苒樺,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能說出對君王而言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陸南天狠狠地一拳擊碎了龍椅上的龍頭,陰厲的眼神不再深藏,而是居高臨下的天子之姿,他倨傲地看著殿下驚恐地跪了一地的人,說道:“取而代之?”
殿內靜得一點聲響都沒有,氣氛僵滯到極點。
“給朕把方天行押到天牢,月後問斬!方家滿門抄斬,還有方家的少夫人,給朕扔到青樓去,讓她玉臂千人枕之後再浸豬籠。”
陸南天命令一下,禁衛軍便拖著方天行下去。
方天行如遭五雷轟頂,他經過蕭苒樺身邊,隱隱地聽到蕭苒樺的一句話:“方老爺,要比心計,你輸了。”
沒錯,他輸了,在他的謀害蕭苒樺的良計還沒醞釀好之前,他已經毫無勝算,並且將自己的命也輸個精光。
蕭苒樺上前跪在大殿中央:“陛下息怒,臣有一事相求。”
“朕不會殺方永,樺愛卿不必相求,只是噬神派餘孽一事,還要你繼續查下去。”陸南天收回拳頭,將方才的暴戾收回,眼中深沉卻無波。
蕭苒樺一笑,道:“謝陛下。”
眾人心驚膽戰,皇上竟然沒有追究蕭苒樺口出狂言一事,可見蕭苒樺在皇上心中的低位不可撼動,皇上對蕭苒樺是真正的信任了。
蕭苒樺自知陸南天對自己的疑慮已消,點頭答是,這才等到早朝之後,出了皇殿。
冬日的冰冷將蕭苒樺在早朝上的淡然消得無影無蹤。她蕭苒樺,方才憑藉一張嘴,讓方天行一家滿門抄斬······蕭苒樺伸出掌心,看了又看,原來,這雙手開始沾上人血了。
四下已是無人,卻見蕭翎不知從哪裡走出來。
蕭苒樺收回手,淡淡地對蕭翎笑著:“蕭老爺,別來無恙啊,當初的三百兩想必蕭老爺是不會計較了吧。”
蕭翎繃緊著一張老臉,道:“你這個妖精!”
蕭苒樺仍是笑,不回應。:“你這個妖精,我不許你再接近殿下分毫!”
蕭苒樺道:“蕭老爺此說當真令在下不解,我做了何事讓蕭老爺這般深惡痛絕?”
蕭翎看著蕭苒樺愈加憤怒,語氣帶上嘲諷:“你做了何事?哈哈,都說女子是禍水,我與你見過,卻不知你這般平庸的樣貌也能打動殿下的心。你知道嗎?殿下為了你,寧願斬斷自己的前程!”
想到歐陽雲凌要放棄復國,蕭翎臉上的皺紋越皺越深,真想親手將眼前的人掐死。
“古有妲己魅惑君王,妲己憑的是肉體媚術。你蕭苒樺憑什麼?你憑什麼讓殿下放棄所有,又憑什麼讓殿下一無所有?”蕭翎的怒火在看到蕭苒樺仍舊不變的淺笑中愈來愈旺,然而當下又不敢輕舉妄動。
“我從未讓師傅放棄任何東西,師傅想飛便飛,我從不曾想過束縛於他。”蕭苒樺淡淡地說著。
“你不想束縛殿下,那你就徹徹底底地放了殿下!殿下與你不同,與天下人皆不同。他在水可為鯤,在天可為鵬,他可揹負蒼天,若因你這等草芥而失天下······”
蕭苒樺打斷蕭翎的怒聲,笑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所樂?憑蕭老爺的才學還不足以做到洞悉人心吧?若師傅對我有情,我會等他完成他所謂的宏圖大志。”
蕭苒樺說到這,眼眸中鋪上柔和的光彩:“他能等我十三年,我又何嘗做不到?若師傅對我無情,我自然會放開師傅。還有,水之鯤,天之鵬,也不過是畜生罷了,以此來比師傅,恐怕欠妥。”
“你!好,我也不與你逞口舌之能,縱使你有舌燦蓮花之技,也不能阻擋北原國復國之勢,只要你離開殿下,沒有什麼能成為阻礙。”蕭翎怒得漲紅了一張開滿菊花紋的老臉,步伐穩健地匆匆離去。
43。…冰融
冰融
蕭苒樺沒有回七皇子所,而是換了身衣裳,帶上了幕離,去了魏如流的住處。
是時候該做點準備了。蕭苒樺如是想著,身手若輕靈的貓兒,一點一躍,幾乎像一陣風鑽入院中。
青竹綠水,小橋鈍石,每一隅都透著主人的清冷性情,卻不顯空虛,仍是那次蕭苒樺調戲魏如流時所見的一樣。
錦匿左看看右瞧瞧,最後沒了新鮮勁,便一下子躺到在地,無語望天,直到一個靜寂的身影擋住了她所享受的美好陽光時,她才略帶笑意的起身。
“入冬了,少主怎麼在院子裡?”
“我若不來院子裡,你準備躺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