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大氅被福海洗的很乾淨,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但放在衣櫃裡,傅長黎沒再穿過。 經歷了這一遭,唐絲絲身體和心理都發生了變化,總覺得自己是大人了。 這天去茶樓聽書,崔明媚湊在她耳邊小聲道:“絲絲,來那個是不是很痛啊。” 崔明媚比唐絲絲小一歲,還沒到年歲,不過她有點好奇。 “還好吧,到時候我給你開方子,喝完就舒服不少,而且那個結束之後,再喝一劑湯藥,可以排汙淨體,下次就沒那麼難受了。” 崔明媚笑嘻嘻的來摟唐絲絲,倆人鬧作一團。 鬧了一會,才想來,旁邊還有一個人。 崔明媚柳眉倒豎:“喂,吳競,你聽見什麼了?” 吳競是個好說話的軟和人,脾氣溫和,任由崔明媚怎麼說從來沒生過氣。 現在也是如此,他微微一笑:“什麼都沒聽見。” 崔明媚哼了哼:“最好是這樣。” 倆人每日都是如此鬥嘴,唐絲絲都習慣了。聽完說書先生講的故事,旁邊閒聊之人說的內容也頗為有趣。 三個人品香茗吃糕點,日子過的悠閒又自在。 “哎,你聽說了嗎,開始徵兵了。”旁邊桌轉了話題。 “是嗎?沒聽說啊。” “京城這邊已經徵完了,一路往東北方向去,徵一路,等到邊關時人也訓練好了,正好上戰場。” “唉,怎麼每到春夏時候就要打仗啊。” “還不是那些蠻族,想得到更多唄。不過放心,咱們大曆朝兵強馬壯,沒問題。” 唐絲絲也小聲和崔明媚討論,“當兵很苦的,你看我爹爹,臉上都留疤了。” 崔明媚:“肯定苦啊,行兵打仗哪有舒服的,吃不好睡不好,還要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 唐絲絲歪了歪頭:“確實,不過他們都很厲害,我覺得我爹爹很厲害,他保家衛國,很偉大。” 崔明媚見過唐大勇,說實話,沒人不害怕高大威猛的唐大勇,況且他臉上的疤也確實嚇人。 不過崔明媚認為唐絲絲說的對,於是她附和道:“我也是這樣認為。” 雨水連綿,種地的百姓們歡呼雀躍,春雨貴如油。 但是永安侯府卻是一片愁雲。 趙櫻蘭臥在榻上,一臉的病相。傅長明也從宮裡趕回來,兩個兒子守在榻旁。 “宮裡怎麼說?”趙櫻蘭聲音虛弱的問。 “吃了敗仗,聖上心情不大好,連帶著太子殿下也心情不虞。” 趙櫻蘭道:“有此一難不是你父親本意,那蠻族不知道從哪裡聚集了一群會巫蠱之術的人,叫人防不勝防,這才輸了。可你父親也付出了代價,他……” 於十日前一戰中,永安侯敗,斷左腿以保命。 “出了這樣的事,聖上怕是不能再對父親委以重任。” 傅長黎忽地開口,“想必父親不日將歸,母親,人活著回來就是幸事。” “我以前老是想著不讓他再上戰場,就是怕出事。可到底,還是出事了。”趙櫻蘭眼神空洞盯著帳頂,“聖上定會震怒,不知道我們一家將來會怎麼樣。” 侯府本就爵位不保,是永安侯靠著自己的戰功穩住了皇帝。但現在,誰也不敢說會怎麼樣。 皇帝一怒之下,直接削了爵位以示效尤也說不定。 傅長黎越年長就越沉默寡言,尤其是面對趙櫻蘭的時候。 所以屋裡只有傅長明輕聲安慰的聲音,他是個會說的,總算勸說趙櫻蘭喝了湯藥,躺下歇息了。 出了主院,傅長明問道:“大哥,父親會回來嗎?” 傅長黎搖頭:“不見得,父親為人耿直,怕是會留在那,直到將蠻族徹底驅除。” 傅長明瞭然:“我就知道你在說謊,你是想安慰母親吧。大哥,你這是何苦呢?明明可以讓母親心裡更好受,你只需要說幾句好聽的話。” 傅長黎側頭看他:“不是有你嗎?” 傅長明表情微妙,半響之後敗下陣來。 “好好好,大哥是世子,就要如高嶺之花一般才行。”傅長明露出一點笑意,“大哥,往後侯府,就靠你了。” 傅長明今年十五歲,身量雖說沒有傅長黎高,但已經比同齡孩子高出半頭了。兄弟倆長的有三份相似,不過氣質截然不同。 比如此刻,傅長明露出那麼一點點笑意,整個人看著暖洋洋的,與旁邊如同冰山似的傅長黎,形成鮮明對比。 傅長黎什麼都沒說,頷首之後快步離去。 “大哥,”傅長明笑意淡了下來,喃喃道:“真的要靠你了。” 傅長黎在夫子那告了假,回到自己院子後,福海以為他要操練,便將衣裳武器都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