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打顫。王宮侍再一低頭,只見皇上那碩大的
肚腹劇烈蠕動著,好像隨時都要掉下來一般。
「陛下!」
「扶朕。。。。。。上榻。。。。。。」迦羅炎夜幾乎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擠出這幾個字,已疼出滿身大汗。
王宮侍立刻扶著搖搖欲墜地皇上往龍榻走去,短短几步路,皇上的身子卻好似千斤之重,寸步難行,全身的力量幾乎都壓
在他身上。剛走到龍榻邊,便迫不及待地倒了下去。
「快。。。。。。快傳御醫!」
「是。」王宮侍匆匆服侍皇上躺下,飛奔出殿。
樓清羽順著密道返回荒廢的冷宮,一時竟感到無處可去。
他突然發現,這茫茫世間,他最親最愛的兩個人,一個身為太子教養在太后那裡,一個身為帝王臥居深宮,他卻是一縷孤
魂,恍然無依。
這麼多年,因為迦羅炎夜,他被束在這裡,縱有財富在手,卻無法悠然傲行天下。
其實迦羅炎夜查到的以「肖銳」為名的江南產業,只是他所有產業中的一部分,是專門用來幫迦羅炎夜對付林賢王。所以
他根本沒想隱瞞,連名字用的都是肖銳,只打算等事成之後再告訴他,誰知迦羅炎夜卻沒有體會到他的用心。
樓清羽暗歎他也不想想,如果自己真想隱瞞,怎會使用他在民間那三年使用的名字?而且又怎會將動作搞得如此之大,讓
他能夠驚覺?
如果他信任自己,怎會看不到這些明顯的問題?
想到這裡,樓清羽只覺心灰意冷。
冷宮只是一片廢墟,連個休憩的地方都沒有,可是沒有皇帝的命令他不能離開。樓清羽索性就站立在那個碩大的桃花樹下,
靜靜等待天明。
「陛下!請陛下不要再忍了,還是喝藥吧。。。。。。」沈秀清急得頭上冒煙。孩子明明要早產了,皇上就是不肯喝藥,硬是這麼
痛著,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不僅是他滿頭大汗,身後太醫院的兩名老御醫也是憂心忡忡。他們也是近日才知道皇上身上的事,拼盡醫術,此時也是束
手無措,卻沒想到皇上如此固執任性。
「滾!都給朕滾。。。。。。」
迦羅炎夜緊緊握著床下被褥。這群無用的東西,讓他們自己給保胎,卻個個都讓他喝催產藥!迦羅炎夜氣得要將他們都拖
出去杖責幾十仗,可也沒那個氣力。
沈秀清見皇上這麼痛著也不是辦法。確切算來,皇上其實從回宮那日起就開始陣痛了,一直被壓著,忍到現在胎兒也不耐
了,再不生產,只怕對身體不利。何況生孩子這種事,是你想忍著就成的嗎?
沈秀清出了內殿,將王宮侍偷偷拽到一邊,低聲道:「皇上這樣下去不行,恐對孩子和大人都不好,您快想個辦法,勸勸
陛下。」
王宮侍嘆道:「奴才哪裡有那個本事。」他知道皇上剛和樓貴妃大吵了一架,怒氣未消,都遷怒到了御醫身上。只是他也沒
有辦法,這個時候誰也無法勸動皇上。
天明的時候,德馨公主得到訊息匆匆趕來,正聽見內殿裡面的摔打怒罵之聲。
「皇上。。。。。。」
「滾!別碰朕!」
「皇上,請、請您別固執了,已經四個多時辰了,小皇子、小皇子還沒有臨世的跡象啊,再拖下去。。。。。。」
「滾。。。。。。都給朕滾。。。。。。呃─啊。。。。。。」
「乒乒乓乓!」
內殿深處傳來憤怒的器皿碎裂之響,眾太醫皆面目蒼白,跪在地上抖著身子倒退而出。靜謐的大殿之中,只有厚重華麗的
黃帳內隱隱傳來低沉壓抑的呻吟聲。
德馨公主見到這情形,吃了一驚,將王宮侍拉到一邊,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皇上情況如何?」
王宮侍無奈地道:「皇上不肯生,已經摺騰四個時辰了。。。。。。」
德馨公主驚道:「怎麼會這樣?皇兄為何不肯生產?再說日子不是還沒到麼?」
王宮侍含糊地將樓清羽夜來的事情說了,道:「皇上早產,可能因鬥氣之故不肯喝催產藥,也不讓別人碰觸,御醫們最多
只能號號脈。剛才黃御醫要給皇上推腹,卻全部被轟了出來。。。。。。」
德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