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急道:「皇兄怎能如此任性!怎可拿自己的龍體與腹中的骨肉開玩笑!」
「是,奴才也是這麼勸皇上的,可是皇上不聽啊!公主,您快想想辦法吧。」
德馨公主在內殿走了兩圈。她十分了解皇兄的性情,知道便是自己也勸服不了他。如今,解鈴還需繫鈴人,斷然命令道:
「去!去把樓貴妃找來!」
「這。。。。。。」
「孩子是他的!現在皇上臨產,他卻避而不見,鬥氣也不是這個時候!把他找來,只有他能讓皇上順利生產!」
「可是、可是樓貴妃已被皇上打入冷宮,不準擅離一步,沒有皇上的命令,誰也不敢放他離開。」而且名義上,這位貴妃
還是個已經「下葬」了的主啊。
德馨公主美目一瞪,長袖一甩,沉聲道:「那本宮就親自去把他找來,倒要看看誰敢阻攔!」
「。。。。。。是。」
第二十九章
王宮侍隨著德馨公主來到皇宮深處偏僻的冷宮,果見半焦的碩大桃樹下,一人在晨曦中迎風而立,身姿挺拔,眉目清雅,
神情有些淡淡的蕭索和冷漠,正是樓清羽。
他還穿著昨夜潛入皇宮的一襲黑衣,發稍微溼,眼帶倦意,顯是從蟠龍殿出來,便一直站在這裡。
德馨公主本來遠遠望著這人氣定神閒、平靜無波的神情,氣就不打一處來,可走近了,抬眼了,望了那比海還深的眸子一
眼,所有躁亂的情緒都不翼而飛,只剩下心底隱隱的抽痛和無奈的嘆息。
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這個人的心,還是沒有留下來嗎?
樓清羽回頭看見他們行來,愣了一瞬,心裡浮起不好的預感,卻不失禮節道:「公主!」
德馨公主這個時候,反不知該和他說什麼,剛才的怒火全都消歇,只道:「皇兄要生了,你知道嗎?」
樓清羽一驚,忙道:「請御醫了麼?」
「皇兄不肯讓御醫診斷。」
「為何?」
「他、他。。。。。。唉!誰知道為什麼!」德馨公主氣得跺腳,道:「誰進內殿都被他轟了出來,連我也不例外!你怎麼還能這麼
冷靜?就算鬥氣也不是這個時候,快快隨我回去,勸皇兄好好生產。」
樓清羽皺眉不語。
王宮侍看出他猶豫,忙道:「殿下,陛下昨夜與您爭執是一回事,現在是另一回事。御醫說胎兒早產,可陛下就是不肯服
催產藥,也不讓御醫接生,如此下去大人孩子都有危險。」
樓清羽一聽此話,再站不住,道:「好,我去。」說著想往外跑,突然想起自己的身分,匆匆道:「我從密道過去,你們先
走。」
德馨公主大喜,連忙帶著王宮侍趕回蟠龍殿。
蟠龍殿已被封鎖,樓清羽再次從密道返回,內殿裡空無一人。他看著那尊貴倨傲不可一世的人用力咬著殷紅的下唇,額上
冷汗涔涔,一個人在床上輾轉呻吟,不由心下一痛,愣愣站在那裡不動。
迦羅炎夜被陣陣緊促起來的陣痛折騰得心神疲憊,躺在床上不論什麼姿勢要難受得很,腰腹部沉沉的,翻身騰挪都不方便。
他向裡側微蜷了一會兒,又被腹痛折磨地動了動,忍不住舒展了一下身體。誰知肚子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直讓他疼得恨
不得去撞牆。
「唔。。。。。。」迦羅炎夜緊緊咬住自己的手背,硬生生將痛呼嚥了回去。
樓清羽再忍不住,衝到他身邊用力拉下他的手,吼道:「這個時候了你還逞什麼強!」再看著他手背上血漬侵染的牙痕,又
急又痛。
「你。。。。。。」迦羅炎夜汗水朦朧中瞪大眼睛,沒想到他又回來了。
樓清羽臉色難看,道:「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放到以後再說,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迦羅炎夜已痛得神智半昏,知道孩子是不聽話的要提前出來了,可就是不肯接受這個現實,人也脆弱了很多。
「不要早產。。。。。。清羽。。。。。。我不想孩子早產。。。。。。」他緊緊抓住樓清羽的衣衫。
樓清羽聽他如此一說,明白了他的心思,心下一陣抽痛,放柔聲音道:「炎夜,孩子已經快九個月,不要緊。該出來就讓
他出來,不會有事的。」
迦羅炎夜蜷縮在他懷裡,痛得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