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吐不出象牙來,若真有好教養,也不會這樣不懂規矩,不管怎麼說,長輩做錯什麼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你算哪根蔥?用這樣的語氣同長輩說話,就是家法伺候也得先拿你來開刀。”我這人脾氣本來就比較暴躁,說我為老不尊也好,沒個正經也罷,就是現在伸手打她兩個耳光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我這麼一罵就把她爹媽也給罵了進去,我爹一聲怒喝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大約是說回頭再跟你算賬。因我站的同澹臺跟近,他的手從寬大的袖子裡伸過來輕輕地握了握我的手,我也就屏了聲不再說話。
最終我還是沒能進去,澹臺在裡面三叩九拜,我心想真是難為他了。因我爹不准許我進去,為了不起事,我也只好忍了,我在門外張望了一會,就見中間擺的是各祖宗的靈牌,兩邊掛的是些穿著清朝官服的祖上畫像,祖爐上點著香,一種聖和安詳的感覺。然而一邊的白壁上卻很突兀地掛了一幅畫,上面的女子膚如凝脂,遠山眉黛,美得不似真人,也不知是我眼花還是怎的,總覺得這女子有些鬼氣,那雙眼眸好像轉了轉,整個人要從畫上走下來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夜探祠堂
天上沒有星星,只一輪彎彎的弦月高高掛著,被霧氣罩上顯得朦朦朧朧的。深夜裡的殷家大宅被黑暗包圍著,剛下過一場初夏的雨,空氣既潮溼又新鮮,庭院裡的花草沾上了水珠,一切都靜靜謐謐的,只見有兩抹影子晃進了祠堂。
祠堂在宅邸的後堂屋,浮雕飛龍的屋簷,楠木大門上繪著兩位門神的畫像,分別是秦瓊、尉遲敬德,二神黑髯虯鬚,眉發聳互,怒目圓睜,手配長刀,看上去十分威嚴,也難怪惡鬼見了都退避三舍。
“祠堂這麼大,如果沒有機關暗門什麼的,我們怎麼找得到?”我捏著嗓子小聲地說。
“下午跪拜時看到靈位前供奉的四鼎香爐很古怪,不知為何上面鋪蓋了一些像是石灰的東西,而且裡面有一個四方的凹槽,可能裡邊有蹊蹺。”澹臺向四面看了看,小心謹慎的樣子,他羽墨般的發在蠟燭的光照下發出亮光,一瞬間我以為六哥就在我身邊。
在跨進門檻裡時我好像看到門神動了,但具體也說不出來哪裡動了,我先他一步跨進去,就聽到後方傳來聲音。
“功曹卻是執行公務而來?方才我等並未見何小鬼闖入,莫是入錯了地方?”一個渾厚又威嚴的聲音,那是門神尉遲恭。
“擾了大人乃小生之過,小生卻是有要事辦。兩位大人日夜裡恪盡責守,小生帶了酒來獻給二位。”澹臺語氣恭敬地回道,從身後摸出了一壺酒,也不知是何時準備的。
“想想我等也許多年沒喝過好酒了,功曹這番客氣了,自便即可,勿須理會我等。”門神寒噓了一番,笑臉上眉目大動,似乎就等著喝酒了,說完身形又隱了回去,那方黑髯鬍須彷彿也停止了抖動般,印在門上未動分毫。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說原來不止人與人要拿禮獻人情求方便,神也是需要的,果然這浮生六界,眾生平等,皆離不開人情世故啊!遊魂野鬼我看了不少,但自家門上的門神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回過神來時只見澹臺正盯著那個香爐鼎仔細研究著,我湊過去看,見他用手抹了抹上面的香灰,底下就露出一個像磚塊一般大的凹槽來,旁邊撒落了些石灰。
“六哥你看出什麼來了嗎?”我問他,他也不回答我,從今天進門起,為了不露餡,我就一直喊他六哥,但其實是我自己很想這麼喊,就好像六哥真的在我身邊一樣。他好像也不怎麼搭理我,只是仔細地看那個爐,好像要看出兩個洞來似的。
突然他蹲了下去,撩起供奉桌的桌布,果見下方藏了塊石磚,他拿起石磚放在四鼎香爐裡的凹槽上,大小剛剛好,用力一扭磚頭,就見香爐裡邊轉動起來,同時祖先牌位左側的一塊石壁上就露出了一個半個人高的門。上面掛著一塊長長的鑲邊黃條布遮掩著,確實隱蔽。
“真神奇,這就是傳說中的機關,這上面的石灰應該就是轉動磚頭時被磨下來的吧。這也被你看出來了,六哥果然厲害。”我笑嘻嘻地奉承兩句,卻只見到他投來一個漠視的表情。
我自討了個沒趣,覺得這人果真是很不討喜,就見他彎下腰往那個門鑽了進去,幸好這門比一般的狗洞大很多,否則我都不知道他會不會願意鑽了。
我趕緊也鑽了進去,就覺得視線一下子暗了許多,石門又自動關了起來。黑漆漆的一片虛無中,令人覺得十分不舒服,就好像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正盯著你,而你像獵物一樣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
我喊了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