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一聲,見沒有回答,就有些忐忑起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因為馬上四周就有了光,我見他站在一個燈座前,光是那燈座裡發出來的,而面前是一個封閉的暗室,因為除了剛剛進來的那個門,就再沒有什麼了。四個角落都放置了四個燈座,我想起墓中常會放置的長明燈,更要命的是,面前放置了兩口石棺,一口石棺是空的,另一口裡頭顯然有東西,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大了起來。
從石棺的一頭,入目的是一雙繡花的粉色鞋子,往上望去,一身紅綠華服鑲金綴玉的,當那張面容印入我眼中時,我險些低聲叫了出來,遠山眉黛,膚如凝脂,美得不似真人,是祠堂白壁上掛的那張美人圖上的女子,比畫上的更真實靈動些,我想著這女屍會不會突然睜開眼睛,哀聲怨氣地說:“還我命來……”
搖搖頭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在這樣的情況下胡思亂想。
我發現石棺中鋪滿了沙子,女屍就躺在上面,此時要讓我相信這焚司寄陰的女屍能保家鎮宅還真是難。那張臉再怎麼美,也令人覺得鬼氣森森的,我心下駭然,就往澹臺那邊挪了挪,只見他蹲下來正看著棺中的沙,好像在找什麼。
“澹臺,你在看什麼?誒,看這女屍這麼漂亮,莫不是動了什麼心思了吧?”我笑道,不過是想緩和一下這個有點詭異的氛圍。
“夜夜相伴,美人在懷,也不是一件壞事。雖然氣是沒氣了,但好歹看還是能看的。”澹臺笑了笑接道。
“這缺德的事就你乾的出,就怕她半夜詐屍跳起來將你掐死。”我瞪了他一眼道。
澹臺一掃剛剛那股冷漠勁,眼裡含笑,我搞不明白這人陰晴不定的樣子。
“奇怪,霜華說玲瓏鎖七孔,金銀攜金斗,但玲瓏鎖在哪裡,這七孔陰司氣,若不鎖住必定陰司之氣纏身,這鎖必定是得扣在這女屍臉上的,但為何卻沒有?”澹臺不解道。
“那這樣一來這女屍豈不是陰煞之氣纏身,那還能保家鎮宅嗎?”我也覺得疑惑。
澹臺搖了搖頭:“莫非……”他只說了一半,卻沒有接下去,好像在思索什麼。
“誒,這沙子怎麼會動的哦?”我驚訝的看著棺中的沙,好像裡面埋了些什麼東西,正四下鑽動,弄得上面的沙一起一浮的。
正當想仔細研究時,卻聽見外面傳來石塊轉動的聲音,很快石門就緩緩地開了。
“有人來了。”澹臺剛說完就拉著我迅速躲到另一口石棺的後面,因為這密室裡燭光昏暗,光被石棺擋住,我們正隱在那片黑暗中,若是不出聲應該不會被發現。
等到躲在後面時我才發現自己被澹臺摟在懷裡,我的頭正貼在他的胸膛,能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他的身上有股好聞的淡淡的香味,為了嗅出是什麼味道,身體就不自覺地更往他身上挪了挪,突然間才震驚地發現,自己又吃他豆腐了!
門外鑽進來一個人,我將頭稍稍往外挪,就見我爹正站在女屍的石棺前,因他半個身子側對著我們,我能看到他的側臉以及所有的動作,就見他從衣袖裡摸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將盒子放在石棺邊,馬上裡面就有什麼東西迅速地鑽了出來,鑽到石棺的沙子裡去。
頭腦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那天在戲樓裡偶然聽到殷若雪同一個男子的對話,說什麼將冥陰蟲放入沙棺中,每天放一隻直到七七四十九天為止。
這個爹,的確有問題。只因這冥陰蟲是聚煞納陰的,陰氣聚身,我不曉得對這女屍有什麼影響,但絕對是不吉利的。
我一直屏著呼吸不出聲,所幸我爹放完了蟲子就出去了,並沒有留下來欣賞欣賞女屍的容貌什麼的。石門很快又關了上去。
我重重地呼了口氣,就對澹臺道:“我爹放的是一種叫冥陰蟲的蟲子。”澹臺顯然知道這種蟲子,我將我在戲樓那天聽到的話都告訴了他,他聽完後也是凝起了眉毛,只說了一句:“你爹想害了殷家。”
雖然這事很蹊蹺,但我真的弄不明白我爹為什麼要這麼做,雖然他能做出讓自己五個兒子變成活死人的事本來就不會正常到哪裡去,但也不應該再做這樣的事。沒了玲瓏七絕鎖,還將冥陰蟲放到沙棺中聚煞納陰,這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這女屍吸多了陰氣會不會有事啊?”我問道。
“不知道,可能會詐屍變個黑毛白毛什麼的。”澹臺道。
我想了想覺得十分有可能,突然才發現自己還扒拉在他的身上,就趕緊放開他,突然覺得這是自己被吃豆腐還是自己吃了他的豆腐呢?好糾結。
從密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