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徑庭,肯定也會引起懷疑。不過畢竟六哥離家三年了,三年的時間也有可能改變一個人,至少也會有些不同,所以我也不是特別擔心。這樣一來我爹就完全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不過光聽付霜華的一面之詞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除非爺爺親自告訴我。
對於澹臺假扮六哥跟我回殷府一事我還真是難以理解,如果說他是為了幫我,我還真是不相信他會是這樣一個好心人,單看這人就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可是為了儘快解決這謎團我也沒多做計較,打算就陪他演足了這場戲。
正想著突然大門就開了,管家阿福見了我們倆先是一愣,然後目光就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直直地看了澹臺半晌,哦,不,是看了我六哥半晌,好一會兒才又驚又笑地嚷著跑進去,一邊跑一邊喊:“六少爺回來了,六少爺他回來啦!老爺……”
“你該記的都記清楚了吧?可千萬別露餡了。”我左右張望了下叮囑道。
澹臺但笑不語,微微勾起的嘴角卻像極了我六哥,我看了他的側臉半晌,有一瞬間的晃神。在來殷家之前我也只是簡單地跟他交代一些殷家的事,怎麼做就全看他的了。
“你可得演好了,別白費了我這兩日裡的功夫。”我一邊往裡走一邊低聲說道。澹臺投來一個不耐煩的眼神,在六哥那張臉上實在是不相稱,我六哥可從來不會這樣看我。
面前馬上迎來風風火火的一堆人,我爹,我大娘,我大哥大嫂,侄女殷若雪,還有管家,就是不知我爺爺又跑去哪了。
我爹的臉馬上變了,由震驚到懷疑再到欣喜,像京劇中的變臉一樣,別提多精彩了。殷若雪一下子奔過來一把抱住澹臺,口中嚶嚶作泣道:“六叔,這些年你都去哪了?”梨花帶雨的簡直我見猶憐,我啐了一口,就你會裝,可我怎麼覺得那爪子貼在澹臺身上看著那麼不順眼呢?
“三年不見,若雪都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了,都快讓六叔認不出來了。”他微笑地說著,目光柔和得能化作一攤水。說完又轉向我爹道:“爹,兒子回來了,是兒子不孝,當年竟不辭而別,讓爹掛心了。”他這一口一個爹,一口一個兒子的倒叫我刮目相看了,行啊,都快趕上梨園行的戲子了。
話說三年前國民大革*命進行得十分激烈,國*共合作北伐戰爭轟轟烈烈,那時六哥也是從新學堂裡出來,腦子裡被灌輸了不少馬克思主義思想,一心也想加入共*產黨,就滿腔熱血跟著一干志同道合的好友想去報效黨國,沒想到當頭被我爹澆了一盆冷水,負氣之下曾離家出走,後來我爹怎麼勸也勸不住他,突然有一天就不見了蹤影,可是衣服什麼的卻整整齊齊的不曾動過,我爹說他是去參加革命了,但我卻覺得十分蹊蹺,就算他要離家出走,也不可能不跟我說一聲,沒想到背後竟是這樣的隱情,我爹當真是瞞天過海的一把好手。於是今天也就拿了這件事來當幌子。
我看見我爹很快就收斂了驚詫的神色,轉而換做一副可悲可泣,老淚眾橫的樣子,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我突然也明白了澹臺的用意,如果我爹發現了本該在沙棺中躺著的六哥突然出現了,那他不管怎麼說也會去檢視六哥是不是仍在那個地方,那到時候我們也許就能順藤摸瓜找出六哥所在的地方,我突然就覺得有澹臺在身邊也不是一無是處的。
“此番平安回來一定要先到祠堂裡進香,多謝祖上保佑。”我爹道。
此話正合我意,我正想一窺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怎麼進去過的祠堂,何況這祠堂神秘兮兮的,當真是令人好奇。
澹臺也真不推拒,跨入高高的門檻就想進去拜祭,而我卻被殷若雪攔住在外面,她挑起眉毛,語氣輕蔑道:“六哥拜祖宗那是理所應當的,可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進祖祠?”
“我既是爺爺親自認回來的孫女,就是這殷家的一份子,難道你娘沒教你長輩說話小輩的別插嘴嗎?”我說道。
“姑姑還曉得自己是長輩喲?再說誰知你是不是冒牌的,你娘又不在,現下又死無對證的,你說是當然就是了。”殷若雪笑著看了我一眼,話鋒一轉又道:“姑姑這長輩當的真是好風範,一連幾天連家也不回,也不知去了哪裡廝混,爺爺你說這家法又不是拿來當派頭的,是不是也得拿來好好整治一下家風啊?”她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竟讓我無從反駁,但她竟然用廝混這樣的詞,還提及我娘(以前聽我爹說我娘是煙花之地的女子)簡直完全是蔑視我的心態,我心裡的怒火一個勁地往上竄,但也不能因此被一個侄女訓得半分臉面全無。
我冷哼一聲:“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