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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無血色卻緊緊拽著他衣服的手。

“他呢?”顧雪夏直直看著齊信磊,誓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蛛絲馬跡。

在她太過銳利的目光中,齊信磊轉身,面對著她,臉色肅然,“雪夏,景行他……”

“他現在正在搶救!”凌菲兀地打斷齊信磊的話,然後深深地看了齊信磊一眼,握住顧雪夏的手,重複道:“景行他還在搶救,醫生說你失血過多,休息一會兒再去看他好不好。”眼眶裡晶瑩點點,近乎哀求看著她。

“凌菲,景行在哪兒?”

“雪夏,你剛剛醒來,讓醫生檢查一下了我再帶你去找景行好不好。”

“景行在哪兒?”固執地繼續著這個問題。

“雪夏……”這麼多年的朋友,凌菲太瞭解顧雪夏了,以至於此刻她眼底忽隱忽現的決絕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顧雪夏抽回自己的手,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雪夏,雪夏……”見此,凌菲一下慌了神。

顧雪夏蒼白乾裂的唇緊緊地抿著,對於周圍的聲音置若罔聞,毫不猶豫地拔掉手上的點滴,瞬間鮮血直湧,但她卻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翻身就要下床。

“雪夏!”齊信磊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攔住了她。

“放開!”冷冷道。

齊信磊知道現在跟她說什麼她都是聽不進去的,索性閉口不言,將她又抱回床上。

不過以顧雪夏的性子,又怎麼可能乖乖聽話,身體剛一捱到床,馬上又坐了起來,額頭上的紗布被鮮血浸溼了一大片。

“雪夏!”凌菲驚叫出聲,醫生說她的病情還不穩定,要小心照顧,但現在一醒來就再一次扯開了傷口。

顧雪夏卻彷彿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面無表情地想要下床。

“顧雪夏!你怎麼作賤自己景行怎麼走得安心!”齊信磊罕見地發了脾氣。

身體猛然一頓,病床上的女人僵硬地抬起頭,兩眼通紅地看著齊信磊,啞聲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雪夏……”凌菲淚眼朦朧地看著她。

齊信磊目光深深,有些艱難道:“景行……已經……去世了,所以就算是為了他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說到後面,自覺殘忍,便停了下來。

一室寂靜。

落在齊信磊身上的目光漸漸渙散,黯淡一片,而一旁的凌菲已經泣不成聲。

“他在哪兒?”聲音平靜無波,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齊信磊沉默了好一會兒,別開視線,微微哽咽,“太平間。”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女人的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在凌菲和齊信磊還在傷痛中時,顧雪夏已經站了起來,腳步虛浮地朝著門外走去。

“雪夏!”凌菲驚覺,看著她踉蹌的步伐,急忙上前去扶住她。

“雪夏,我們先把傷口重新處理一下再過去好不好?”哭著哀求著。

顧雪夏卻連頭也沒回,定定地看著前面,一個勁地往前走。

處理傷口?把他放在那麼冰冷的地方不就是等著她醒來去看他最後一面麼?他在等她啊,他在等她去見他啊!她慢一分,他就要一個人在那裡多待一分!那裡是什麼樣的地方啊,是除了死亡之外連空氣都沒有地方,她怎麼忍心讓他一個人待在那種地方。

血順著臉頰滑落。

“雪夏,你顧忌一下自己的身體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心跳如鼓,一聲一聲,大得壓過了其他所有的聲音。

“雪夏,我推你過去,我推你過去吧。”

視線裡出現了一輛輪椅,那冰冷的合金剎那化成一根銀針,準確無誤地紮在神經深處,尖銳的疼痛瞬間席捲整個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是啊,她就是個廢物!如果當時及時抓住他,結果也許就不是這樣了。都是她,明明那麼短的距離,她卻沒有跑過去抓住他,呵呵,別說跑了,她連爬都沒爬過去。都是因為她這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他才會掉進海里的!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

廢物和輪椅,多麼配啊,多麼配啊!

發瘋般將輪椅甩開。

“啊!”凌菲嚇得叫出了聲。

“顧雪夏!”齊信磊一把將凌菲護在懷裡,面含怒意地吼了一句。

顧雪夏冷冷地看著相互依偎的兩人,雙眸通紅卻沒掉一滴眼淚,咬了咬牙,沉聲道:“離我這個廢物遠一點。”說完頭也不回跌跌撞撞地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