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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沒有說,但素盈忽地明白他的想法:他不再需要退路,他死罪難逃,他不願一事無成地死去。

潘公公本能地挺身護住皇帝,而禁軍則失聲驚呼:“阿盈!”他的長槍未擋住素江的刀鋒。

素盈這一次閉上了眼睛。

“撲”的悶響,有一樣東西插入誰的身體裡。

接下來是“嘡啷”一聲,素江的寶刀落地。

素盈睜開眼睛想看,深泓卻將她緊擁在懷。“別看。”他在她耳邊說,“你看不慣這個。”說罷揮了一下手中的劍。

佩劍上玉石琤琮,素盈陡然明白某個深夜,觸及她手指的冰涼是什麼。

素盈自以為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但不知道那柄寶劍幾時藏在他的被褥中,他又是幾時握了長劍在手。

陽光輕撫著滴血不沾的劍鋒,閃爍出冰藍色的光彩。“冰洗……我以為它不會再飲血。”深泓頗有感慨,素盈卻覺得他一早料定用得著它。

謝震此時方收斂雷噬般的震驚,上前看了看素江,說:“死了。”

一劍斃命。

“死了……”素盈在深泓懷中重複一遍。死了就是再也問不出話,問不出主使和同謀。他能精準地殺死素江,當然也能留其性命。除非他根本不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血腥在宮殿中瀰漫開,到處是可怕的味道。素盈又向深泓懷中緊靠,期望更貼近他就可以更遠離那股可怕的死亡氣息。深泓就勢抱緊她,見她驚魂未定,口氣彷彿憐惜:“這地方髒了。我去你那兒休息。走吧!過去了。暫時。”

又有幾名侍官進來,氣喘吁吁地口稱:“臣等救駕來遲,死罪,死罪!”

深泓好像很累,緩慢而無力地向他們揮了揮手,他們識相地拖了那具屍體出去。

素盈聽到素江的盔甲蹭著地面,發出一道尖銳慘厲的聲音。

那聲音她一輩子也沒法淡忘。

罪名

相府照例於臘八當日在門前施粥,雖然時近黃昏,依舊人聲鼎沸。雲垂每年主持施捨,親手分粥,忽然看見一雙皓腕託著一隻木碗湊上前。他愣了愣,抬頭看見素瀾頑皮的笑臉,猛憶起當年她扮了一個貧兒,為看清未來的夫婿是何模樣,一連八次湊上前討粥,激怒了舍粥的僕人。

雲垂笑著伸手在她額上輕輕敲一下,開玩笑說:“家裡幾時餓著你?要少夫人來湊這熱鬧。”素瀾扮個鬼臉,嘆道:“可憐我一嫁人身價大跌,連一碗粥也討不來啦!當初你可一句話也沒有多說,送了八大勺。”雲垂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微嗔道:“你閒著,怎麼不在裡面幫娘打理過節的事?”素瀾假裝嚴肅:“我還要在這兒盯梢,看有沒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為了看清你的模樣,一次次過來討粥喝。”

雲垂正要怪她出口輕狂,忽然一騎飛至,衝亂了人群。不知幾人蹄下受傷,哀號頓起,激怒了雲垂。他剛想教訓騎士,卻見其人是常在家中來往的一名武官。武官倉皇奔至雲垂身邊,拉住他的手往裡走,說:“二公子進來說話!”

素瀾一見便知大事不妙,命人收了佈施的攤子,也隨著他們入內。

宰相宮中遇刺的訊息一經傳達,相府上下頃刻震驚。他們不是尋常人家,隱約能感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在一年之內兩次遇刺,透露出什麼樣的訊息。琚夫人到底沉得住氣,問那武官:“相爺現下如何?”

“相爺性命無虞,包紮之後便可行動。此時正隨聖上急召重臣在昭文閣議事,今日恐怕不歸。”

素瀾急忙問:“皇后娘娘呢?”

“娘娘無礙。”

琚夫人不容素瀾插嘴,又問:“昭文閣中議論的事是……”

那武官見周圍幾人無非琚相的兒子和皇后的妹妹,不需特別忌諱,便壓低聲音說:“禁軍已圍了東宮。大約是商議這個吧。”他知道的並不多,將這些話帶到就匆匆告辭。

相府再無過節的心思。素瀾陪婆婆坐了片刻,三句話不離今日變故。“爹爹福星高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死?相爺玩刀的時候,那狂徒的爹孃還是乳臭未乾的娃娃。相爺最後一次為刀所傷時,恐怕他還沒出孃胎呢。他沒死在相爺手下,只能說他是今天運氣最差的一個。”琚夫人笑了笑,說:“你姐姐的運氣才是好得驚人!天塌下來也有人替她撐著。”她的話聽起來別有用心,素瀾不敢隨便接茬,垂淚道:“求娘容我入宮一趟。”

琚夫人正想心事,從容地反駁:“不是說了皇后娘娘無礙嘛!”

素瀾揩去眼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