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嫻自幼受您的教導,也絕不是性格輕佻、招蜂引蝶之人。靖嫻已經長大了,不再是我們眼中的那個小丫頭了,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她這樣的女子有幾個追求者又有什麼奇怪。”
李氏想了想,也笑了,“仔細想一想,徐文軒條件都還不錯,家裡父母雙全,家境寬裕,而且又住在咱們隔壁,彼此也有個照應。”
蕭靖北點了點頭,接著說:“還不止呢。我和他接觸了這些時日,發現他雖然有些膽小怯弱,對人情世故也不是很通透,大概是因為長期被家裡人呵護得太過,來到張家堡後,又一味依賴徐富貴的緣故。但他本性純良,對靖嫻也算真心,好好引導的話,倒也是一個不錯的男兒。”
李氏贊同地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卻神色黯然地說:“可惜也是軍戶……”說罷又是一聲嘆息。
蕭靖北微微笑了笑,“在這張家堡裡,想找個不是軍戶的人家嫁也難啊。都像您這樣想,那咱們軍戶都沒有人願意嫁了。”他在張家堡生活了數月,天天和一群軍中男兒在一起,現在也完全融入了他們的隊伍裡,以一名軍戶自居。他見李氏面露不以為然之色,接著說:“徐文軒雖然是軍戶,但好在只是一人終生充軍,聽說,他的父母又在靖邊城購置了住宅,還買了幾個店鋪做生意,若靖嫻真能嫁入他家,倒真的是一個好歸宿。”
“真的?”李氏眼睛一亮,興奮地問道。
蕭靖北笑著點了點頭。突然,門簾被猛地掀開,王姨娘端著熱湯走了進來,她剛才已在門口停了一會兒,此刻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和激動,她匆匆將手裡的湯碗擱在桌子上,急切地對李氏說:“姐姐,我看這徐文軒極好,請姐姐為靖嫻做主。”
李氏心中已有幾分同意,她微微頜首,“只是這件事還是要問問靖嫻的意見,咱們家不搞盲婚啞嫁,孩子的意願也很重要。只是她現在還正鬧著彆扭……”想了想,卻又笑了,“不過現在讓她操心操心自己的親事也好,免得整天想著干涉她四哥的婚事。”
蕭靖北無奈地笑了笑。王姨娘面色尷尬,卻也只好訕訕地笑了。
吃飯的時候,王姨娘記掛著賭氣跑進房裡的蕭靖嫻,走到房門前,卻見房間裡黑漆漆的一片,她在門口輕輕叫了兩聲,裡面毫無動靜,便只好暗歎一口氣,垂著頭回到了正屋。
李氏和蕭靖北見王姨娘垂頭喪氣地無功而返,他們對看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仍是不動聲色地招呼王姨娘一起用飯。
小小的桌子上,李氏、蕭靖北、王姨娘三個人靜靜埋頭吃著,各自懷著心事,香噴噴的雞湯也變得食之無味,形同嚼蠟。李氏想著蕭靖北的婚事將近,盤算著還有哪些事情需要籌備;蕭靖北心憂韃子進犯之事,思量家人該如何安頓;王姨娘記掛一人躲在房裡的蕭靖嫻,尋思該如何勸導她。
三個人默默無言,很快便吃完了飯。剛放下碗筷,王姨娘便火急火燎地收拾起了桌子,匆匆將碗筷端至廚房後,便急著去尋蕭靖嫻說話。
此時夜色已深,寒氣正重,屋外呼呼的寒風敲打著窗稜,這些日子,蕭靖北已將門窗都加固過了,肆虐的寒風無法再透過窗子和門的破縫闖入屋內,便只好在屋外止步,發出嗚嗚的聲音。
蕭靖北見炭盆裡的火暗了些,便又加了一兩塊碳,炭盆裡發出幾聲噼啪響聲,蹦出了幾絲火星,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昏黃的燈光下,李氏雖然神色疲倦,但眼眉間掩飾不住喜色,神色興奮地說:“四郎,我尋思著,明日就請幾個工匠,先將家裡再修整一下,房子來不及擴建,修補一番也是可以的。再請幾個木匠,打幾件傢俱,你房裡也要打幾個箱子,桌椅什麼的也不能少。娶新媳婦,總得有個看相。”
蕭靖北猶豫了下,卻還是開口道:“母親,這些事情先緩一緩吧。”
李氏不解地看著他。蕭靖北只好將近日韃子有可能進犯一事告訴了李氏,又寬慰道:“說是這麼說,但也不見得真的會打過來。邊境的軍堡這麼多,韃子也不見得偏偏就選中了張家堡。不過以防萬一,咱們還是先做好準備。您明日便和王姨娘收拾一下,搬到堡裡面去住吧。堡裡騰了幾間營房,咱們可以先暫時在那裡過渡一下”
李氏心中大驚,面色也有些蒼白,現在日子剛剛安穩一些,馬上又要迎娶新婦,可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又要有戰爭。而且,蕭靖北現在負責駐守城門,萬一韃子真的打來,豈不是直面敵人,處於最危險的前線。
李氏越想越心慌,忍不住拉住蕭靖北的手,“四郎,你答應娘,萬一遇到危險的時候,可千萬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