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故鄉,每一片葉子都攜著對你的愛意而生,它們已經失去了主人近千年了……”灼火的這聲嘆息,含著不明的情感,他注視著我,說的極認真,“阿詡,跟我一起去吧……”
“灼火……”
“這世間總會有缺憾,可正因為有它,這世界才會鮮活。你不欠滑頭鬼什麼,但你欠了我九條尾巴。”灼火笑的明睸而肆意。
灼火沒說錯,我不欠奴良什麼,卻欠了他九條尾巴,三條命。我的眼眶,紅了起來。
“你覺得暱?”灼火拍了拍我的頭。
我回答,“我想去看看……”
“我想回去……灼火……”
視線模糊,我分不清是不是雨水飄進了眼裡。
“我想回去!”
眼淚落下,那場夜雨裡,我哭的極為狼狽,似乎將一生的不幸都全哭盡了。灼火一直在身旁,陪著我。
即便註定會錯過奴良,我也得好好活著才時。為了父親和哥哥,為了灼火,為了那道疑惑。也許我短時間內不會忘記,但至少我得去試著接受。
我曾忘記了身也奴良書溪的自己,我也忘記了身為青魃的青詡。可二者有什麼不同?
我是奴良書溪。
我是青魃青詡。
作者有話要說:
☆、尾聲,花隱於霧中
五年後。
清晨,晨霧還未散盡,玲瓏畔__這條古老的江南小巷便已經甦醒了過來。巷頭的早餐店已經在門後燒起了一大鍋水。
人們三三兩兩的出來,自然而熟悉地走進這家小店。
我從這些客人口中聽到了這樣的傳聞:這裡的老闆和老闆娘其實是大家族的人,他們相愛,私奔。每聽到他們這些精彩紛呈的故事,我都總覺得很是驚訝,我竟不知道我與灼火竟然是京都的貴族,逃過一路追殺來到此地。
是的,我和灼火在玲瓏畔這條妖怪聚集的巷子開了家早餐鋪。雖說是妖怪聚集之處,但這裡也有不少的人類,而他們從沒意識到與自己同坐同吃的“人”都是他們所懼怕的妖怪。
“青詡姐,一碗綠豆粥,要多加綠豆!”一個看起來便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走了進來,她一身綠衫很是青蔥。
我笑著應道,“好,我讓灼火幫你煮。”這丫頭叫昔羅,一隻愛吃綠豆的……兔子。是的,昔羅也是妖,且在第一次來吃早餐時便揚言要讓灼火娶她。本來也是郎才女貌,但一想到一隻狐狸和一隻兔子,我便覺得很是擔憂昔羅一不小心被灼火吃了。
“灼火,來客人咯。”我向內屋招呼。
“馬上來。”布簾被掀開,灼火笑盈盈地走了出來。
灼火穿著一身簡單的短褐,一頭烏黑的頭髮也用繩子束在腦後,紮成了個馬尾。即便是這樣簡單的打扮,灼火依舊很好看,目光明睸,神情肆意。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做早點的廚子,倒像是駕馬扣弦,英武的射手。儘管他的確做了三年的早點。
看著灼火熟練做粥,昔羅又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眸開口了,“狐狸狐狸,我嫁給你吧!”
“不行啊,小兔子。”灼火看了眼我,“我是有婦之夫。”
“哈哈,昔羅姑娘,你還在追求灼火老闆啊。”
“老闆娘可站在這兒暱!灼火姑娘你要小心咯。”
來吃早餐的客人看著每天必定上演的一幕,善意地開開起了玩笑。即便這玩笑每天都說,但他們總是樂此不疲。
“……”昔羅看著我,眉毛糾結到了一塊兒,“要不我做小的?”
我詫異地看著昔羅,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這般看的開。
灼火面色不變,依舊笑眯眯的,“不行,家族規定,不可納妾。”
昔羅閃亮的眼眸黯了下去,悶悶不樂的坐著,不再說話。
我輕輕嘆了口氣。
這幾年,灼火一直對外人說,我們是夫妻。灼火這樣毫不掩飾的感情我又怎會看不見?可我終究忘不了有些事,那些情感早就被溶進了骨血,是改不了的。即便我試著去接受,可心中總是不能釋懷。
回到大陸的第一年,灼火便帶我去了我的故鄉,知道到達了那裡的那一刻,我才明白灼火那句“那裡的每一片葉子都飽含著對你的思念。”是什麼意思。
是的,在那片由無盡樹木構成的綠色海洋裡,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們對我的到來的欣喜。那是一種奇異的情感,我能感受到我的族人曾在這片綠海里自由的生活過。我的根在這裡,我的骨血誕生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