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此地對我而言,是母親。
它鑲嵌在大陸的東方,黎明的時候,它是最明耀的綠色寶石。
在故鄉的時候,我找回了缺失的記憶。我的直覺沒錯,在父親和哥哥死去之後那一段時間,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和奴良都活了下來,可奴良卻被震碎了全身經脈,若我不救他,奴良必死無疑。
那個時候,我看見了另一個男人。我看見那個渾身透明的男人從奴良的身上浮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見過這個男人,在繪世浮町把奴良從墳裡挖出來的時候。我不該認識他,可青魃的本能卻告訴了我,他是窮奇。
那個魂魄不齊的男人,是歧山之主,窮奇鬼君!
“青魃的詛咒。”那個虛弱的魂魄只說了一句話便回到了奴良的身體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窮奇的魂魄會在奴良體內,但我知道救奴良的方法了。要救奴良所需要的,正如窮奇所說,青魃的詛咒。
若說與青魃一族同時滅族的白澤一族最擅長的是封印的話,善於戰鬥的青魃最強的卻是詛咒。
青魃的詛咒有著神奇的力量,言必行,行必果。所有渾身都是詛咒的青魃從來都不受歡迎。平常時剋制也無大礙,然而一旦青魃親口詛咒,那麼青魃每在被詛咒之人身邊多呆一天,對那人都是傷害。
我沒有辦法,我需要救奴良。
當奴良那雙比陽光更加閃亮的金眸重新睜開看我時,我知道我做的是對的。我笑著看向奴良,“我救了你,代價是血液轉移。鍾愛一生都不能嫁給你了,奴良。不然,我會魂飛魄散。”
“書溪?”奴良看著我,眼中不是驚訝,是擔憂。
“奴良,我想活著,所以你要答應我,永遠都不要娶我。”我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話,奴良卻相信了,他從不會懷疑我。
我抹去了奴良的記憶讓他沉睡,我帶著奴良回到了繪世浮町,回到了奴良大宅。
“雪麗大姐,我需要你幫我兩個忙。一,等我醒來的時候,告訴我我已經沉睡了一年。”我將封印好的信遞給了雪麗,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給出了答案,“第二件事就是在奴良想要知道答案的時候將這封信給奴良。”
那份信裡,封印著我和奴良那段虛假的對話。
“為什麼,要這樣做?”雪麗看著我,緩緩問道。
“因為,我想陪著奴良。”我回答,“我已經沒有跟隨奴良的資格了,可我想多陪他,哪怕只有一日也好。”如果我丟下自己的記憶,那麼詛咒也會陷入沉睡,我即便呆在奴良身邊也不會傷害到他。
一切都計劃好了。可我沒想到,即便將記憶封印了,我依舊記得奴良,無法阻抑的愛著他。錯就錯在我要嫁給奴良。青魃是詛咒的妖怪,愛這種東西一旦在心裡產生,血脈就會激發。因為青魃血統的強勢,青魃的孩子也一定是青魃,可恰恰是血脈的復甦會催化奴良身上的詛咒。
幸好,我對奴良說了謊,那大概是我對他說的唯一一個謊了。
所以,一切都是命。
門被推開,思緒回到了現實,白衣女子走了進來,她身上有著說不出的灑脫與出塵。她大方地在昔羅面前坐下,抬頭笑盈盈地看向我,“老闆娘,我要一碗麵條。”
“你怎麼會在這兒?”我驚訝了一下,然後發現自己也沒什麼得驚訝的,便笑了笑,“好久不見,白澤。”
“呀,你來了。”灼火和白澤很熟捻地打起了招呼,他將昔羅地綠豆粥乘了上去,順手下了一碗清湯麵。
“是啊,聽說你們來這兒開店,我便來看看咯。”白澤懶散地將手肘撐著桌子,託著下巴隨意道。
“聽說你們這兒生意不錯,也不用收我的錢了吧?”
“阿詡說了算,我就是掌廚的。”灼火撈起了清湯麵放在白澤面前。白澤看到吃的,笑得更加燦爛,拿起筷子便開動口了。
“你別聽灼火瞎說。”我搖了搖頭,對這插科打諢的兩人頗為無奈,“白澤,你來不就是為了這一碗掛麵吧?”
“怎麼會?我要去扶桑一趟,你要去奴良組看看嗎?”白澤吃的很優雅,也很快,並且還能兼顧說話,真厲害。
奴良組。我聽到這個久違的名詞,有些恍然,已經五年了啊……
三下五除二,白澤已經解決掉了麵條,正懶洋洋地眯著眼擦嘴,“我記得你還沒把青行燈還給主人吧,一起去嗎?”
不知為何,我下意識地看向了灼火,正好對上灼火那雙黑白分明的溫柔的眼。灼火對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