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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她要這樣睡多久?”

“不醒來也好,看到總大將的婚禮她又該傷心了……”

話聲遠去,我睜開了眼,傷口早已癒合,落英鋪了我一生,溫柔極了,我從懷裡掏出了一隻小木船,陽光下的木船已經很陳舊,船底的字也磨損了一些。儘管一直很小心,可它終究只是木船,會被時間腐朽。我望著它,怔怔出神……

原來,今日是奴良的大婚啊。可新娘卻不是當初準備了那麼久的我,多諷刺。新娘……櫻姬,人類裡果然也只有你才配的上嫁給奴良。真是個渾蛋,明明已經警告了你別搶走我的奴良,可你卻終是奪走了他……

剛想完,我卻愣住。原來這麼多年來,我已經把愛奴良融進了骨頭裡嗎?即便被他傷得這般,也依舊恨不了……

恨不了啊!

櫻花紛飛,如同綺麗的夢,脆弱而易碎。入夜時分,屋子燈火通明,裡面傳來歡慶的聲音。屋內的熱鬧,都與我無關,我躺在落英下,只是個寂寞的外人。

冰涼的液體落在臉上,隨後數之不清的雨紛紛落下,將櫻花淋的縮成一團又一團,被樹枝聚在一起的雨水成串落下,覆在我身上的落英也溼了。我如同泡在一灘水裡。

四周全是冰冷的雨水,寒冷刺骨。

我終究是站了起來,只因我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只因屋內的燭光撒出照亮了我的狼狽。我忘了過去,奴良現在屋簷下的走廊上,淡淡看著狼狽的我。

是啊,狼狽,比當初初遇奴良時還要狼狽。

奴良只是看著我,靜靜現在那裡,看我。

我仰起頭,雨水順著下巴連串落下,我的輕輕嚅囁著。奴良的神情卻自始自終未曾變過,甚至連望我的目光都沒有變過。他不是我的奴良……那一瞬間,我認識到了這個悲哀的事實。那張絕美的容顏,模糊不堪。

“你,不是奴良。”嘴張開,卻已經發不出聲音。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我轉身,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奴良大宅。奴良不在這裡,我便應去找他。

奴良一直現在原地,櫻樹下的人早已離開。他的妻子走來,輕輕抱住他,“妖怪大人……”

一切,都結束了。

雨下個不停,我漫無目的地走著,這一次,連下意識去的地方都沒了。

白衣長髮的少年撐著一把傘走到我身旁,“一起走吧。”

我望去,是一張雋秀的面容,神情溫和。只看了一眼,我便轉頭,“你不是他。”

他不惱不怒,笑的溫和。等我回過神來時,他的一隻手已經放在我的發頂,動作輕柔。他開口,“你忘了你叫什麼嗎?”

“奴良書溪。”

“可你還有個名字啊,阿詡。”少年唇瓣開闔,一雙黑白分明的眸格外顯目。

這個已經許久沒聽過的名字讓我迷失的神志恢復過來,我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你是……”

“阿詡,不認識我了嗎?”少年一雙眼笑的彎了起來,“我是灼火啊!”

真的是他。聽到少年的承認,我心裡不知為何鬆了口氣,對於灼火,我終究是愧疚的。

“跟我走吧,書溪。”灼火將我臉上的雨水擦去,聲音輕柔,“我帶你去你的故鄉。”

故鄉?真是個讓我向往卻又陌生的地方啊。我愣了下,搖頭,“我不能去啊。我要去找奴良。”後一句,我很堅定道。

灼火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回答,“阿詡,你是青魃。”

“你的命,是你的族人,你的哥哥,你的父親,用生命換來的。你不想去你的族人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看嗎?我跟著白澤的時候曾去看過。”灼火眼裡迸發出不一樣的神采,“那裡是個神奇的地方。那裡的土地比整個扶桑的加起來還要多上幾十倍。那裡有大漠,全是金色的沙;有平原,人類在那上面種著一望無際的作物;有高山,比富士山高出許多;你的故鄉,在岐山旁的一片森林裡。”

“阿詡,你應該去看看。你的故鄉被綠色的海洋包圍著,那裡的美,是你想象不到的。”

灼火幾句話勾勒出來的事物,是我完全不知道的。

原來,海的另一方,有著廣袤的大地。我的故鄉便在那片大地上,它被森林所包圍,比綠寶石更加迷人。這個認知,突然讓我灰色的心重新鮮活起來。

“阿詡,你為了滑頭鬼,已經錯過了太多。”灼火對我說,“這世上的事物並不是只有愛情才是愛,情愛束縛了你,矇蔽了你的雙眼。其實,你本不屬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