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幾分難看:“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重視她,為了她,甘願變回那個身份。”
輕塵的眸色深邃。不置可否。
柳如疏感到周圍有無形的壓力。這是真正的輕塵——不容任何人忤逆的一葉盟盟主,天地下最絕情的人。全身的血液在他的注視下彷彿都被凍結,柳如疏忽視全身的冰涼,微怒地看著他:“為什麼?以前是青鳶,現在是素素,為什麼你眼裡看到的永遠都不是我?”
輕塵的嘴角微微一揚,卻是讓柳如疏彷彿萬箭穿心,不由跌坐地上,背脊已溼了一片。他走近她,纖長的指輕輕挑起她的下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因為——你,不,配。”
是最殘忍的語調。
柳如疏的瞳孔微微張開,有幾分的不可置信。
眼前的人真的是輕塵?那個被萬人敬仰,認為可以保護一世安寧的輕塵?那個高高在上,傲慢放蕩,卻默默守護著一葉盟的輕塵?那個不論出了什麼事,都只一笑而過,獨自一人悵然的輕塵?那個不論別人做了,都不會惱,不會怒,只會最理智地看待一切的輕塵?
眼前的男子,卻是邪佞,殘忍,不容人抗拒。
還是……這才是真正的輕塵?
“疏兒,你記住,不論做什麼,千萬不要去惹怒他……”彷彿間,曾經有個青衣女子淡淡笑著同她這樣說。柳如疏的心陡然一涼。
或許,這世間只有青鳶真正的懂他。
輕塵手上的力稍稍一重,柳如疏不由悶哼一聲。他的眼裡始終是空洞的漠然,聲音散漫:“如果素素出什麼事,我會要你陪葬。”
“陪葬?”柳如疏在痛覺間聞言,不由一笑,“如果真要出事,你不速速追去反而同我在這裡磨蹭,沒事嗎?你……”她的話一頓,霍然看到那人的眼神,不由再說不出口。
“我會將素素帶回來。”輕塵的手一鬆,將柳如疏丟在地上,轉身即走。
“等等。”柳如疏乾咳著喘息,忽而意識到什麼,驚恐地慌忙喊住他,“你難道準備一個人去?”
輕塵佇立在那看她,淡淡的神色,並不言語。
“不可以!”柳如疏慌道,“你身為一葉盟的盟主,大可動用自己的勢力。你絕對不可以自己一個人去!”
“哦?”輕塵輕笑,語調悠悠一揚,“看來你的背後,似乎還有別人?”
柳如疏聞言,面色稍稍一白,聲音不由一悽:“你不可以去,聽我的……只聽我一次,可好?”
“不好。”乾脆利落的回答,輕塵轉身,留下一個修長的背影,“這件事,我不想拉一葉盟下水。”
“輕——塵!”一聲吶喊,在周圍的群山間,忽而漾起雪片翻飛,頹然墜地,襯著隱約的回聲。然而那個人再沒有回過頭,柳如疏看著那人的遠去,坐在積雪間,卻彷彿覺察不到全身的冰涼,她眼角的淚霍然落下,拳不由握緊:“你怎麼可以去……輕塵,你明知道獨自離開這裡,很可能是送死……”
“送……死……?”柳如疏喃喃,忽而彷彿意識到什麼,霍然抬眸望向那人離開的方向,心裡一涼,“莫非……”
莫非,他本就是一心尋死?
雪,彷彿霍然翩飛作一片。
輕塵立在庭院間,卻沒有回屋。他攤開掌,偏偏的飄羽點點墜在他的手心,微微積累。抬頭,落入視線的是鋪天蓋地的白,整個世界彷彿都被白色席捲。
“就當任性一次?”他低聲呢喃,面容間幾分的寂寥,“也該是時候作個了斷了。”
他想起一個人,透明如琉璃般的眸色間稍稍動容。柳如疏的出現,是否同那個人有關呢?
但是,他不會讓素素落入他的手中……
一人遺世獨立。世間仿若只有他一人的身影。依然伶俜。
他的事,他一人處理,不會拖任何人下水。輕塵的笑有些淡漠的孤獨,他一聲輕輕的嘆,手中握著房內取出的玉簫,輕掃了一眼,漸漸放至嘴邊。
嗚咽的簫聲。
周圍的風雪彷彿為簫聲所惑,漸漸聚集,盤旋在他的周圍,將其籠罩其間。
十年未吹的玉簫,此時也叫他有了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第十一章 青樓薄倖名(上)
揚州是天下詞曲的名地之一,八大胡同是舉世聞名的煙花之地。
使得其風間也隱約帶上幾分淡淡的脂粉氣息。
大路兩旁店面整潔,大門敞開,露出其內別有格調的鋪面,來去客源絡繹,煞是繁華。小攤錯落在店前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