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發生了爆炸案,死傷慘重,現在那些蠢警察再也沒有時間來管我們了,我們就趁這個機會徹底從這裡消失吧!”
那天,白楊看著汽車站洗手間鏡子裡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想著原來這就是自己上了年紀的樣子。
身邊同樣其貌不揚中年男子妝扮的地鼠,看著她的眼睛裡頗有深意。想了一想,說道:“白楊,你不覺得你這個樣子更動人嗎?”
“謝謝誇獎。既然我連去女洗手間的權利都沒有,那你就好好幫我看著門吧。”白楊說著推開一間隔間的門,走了進去。
很快,抽水聲音響起,白楊從裡面走了出來。地鼠偏著身子走過去把那間隔間的門重新推開,白楊無所謂的笑笑,看著地鼠仔細檢查的樣子還不忘嘲諷道:“檢查的仔細點哦。不過話說。。。你們男洗手間都是這樣的嗎?”
隔間的牆壁上各種塗料、記號筆之類塗寫的‘包小姐’電話,地鼠從隔間走出來,笑而不語。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坐上了一輛去臨近市的長途客車,白楊坐在後排靠窗座位上沉默不語,地鼠一臉淡定的笑意。
就在剛才上車之前,兩人在一個人很少的角落裡等車,地鼠裝作不經意的把shou槍從衣服裡拿出來放在手上把玩,反倒是白楊一臉緊張:
“你瘋啦!”
地鼠無所謂的笑笑:“那麼緊張幹什麼?你來猜一猜,如果現在恰好有人看到了這東西,會不會引起騷動?車站這麼多人的騷動又會帶來什麼後果呢?”
白楊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圖,冷笑一聲:“你放心吧,我是個警察,不可能蠢到這種地步。除非萬無一失,不然我絕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地鼠讚賞的眼光看著白楊,笑著把槍收在衣服的內兜裡。
大巴一路顛簸,終於在深夜到了某個沿海城市。
整個城市都籠罩著一種淡淡的海的鹹腥氣味,連空氣都是又涼又溼的。
地鼠並不著急找住處,反而攔了一輛深夜計程車,帶著白楊直往海邊而去。
白楊搞不懂他的意圖,就只是無奈的隨著他,不聞不問。但是眼睛卻在這個城市的街道里四處梭巡。
大海狂嘯怒吼著,在這深夜裡越加顯得氣勢懾人,白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看著面前黑漆漆的海面,不由的生出些畏懼之感。側頭看地鼠,隱約之下竟然好像看到他在笑。
靜默十幾分鍾後,地鼠說:“白楊,你看這大海,是不是隻有在晚上才會徹底彰顯出它的魅力?”
白楊啞然,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些天的奇特逃亡經歷,讓她意識到自己從前的思想是如何的偏窄狹小。
地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也必然經歷過一些特別的事情。想要跟這樣的人做對手,就得真正的從另一面去了解他。不然即使偶然佔得先機,也會叫他從密網中掙脫出出路。
“白楊,你想過沒有,我們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白楊一愣,隨即回他:“我們必然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止我和你,是人民警察和毒販都必然會走到這一步。我們痛恨你們,就像你們痛恨我們。你知道每年有多少緝毒警察犧牲嗎?你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痛恨毒品嗎?它毀了太多的家庭和太多人的大好年華。有時候我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社會上會有這麼多的罪犯,他們為了得到自己的那點微末利益,以多少人的幸福和生命為代價。”
“嘖嘖,我聽到了什麼?白楊,現在的你儼然就是一個被一個可笑的組織洗腦的可憐人。你以為這個世界有絕對的正義?別逗了。有很多東西都不會流於表面,就像陽光下一定會有陰影。你看到的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你有沒有想過?你服從的這個組織是一個絕對乾淨的地界兒嗎?你以為作孽的就只有我們這些人嗎?我承認因為我們,讓很多家庭都遭受到了不好的一面,可是我們的美好家庭呢?又是誰毀了我的家庭?難道我生來就是毒販嗎?在你們警察的眼中,我就是那種人人得而誅之的人吧?可你有沒有想過,是誰讓我變成了現在這樣?”
地鼠冷不丁握住白楊的手使勁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一字一字咬牙說道:“你感覺得到嗎?它也是一顆跳動的心,它不是石頭做的,就算是現在,我也不會去害一個無辜的好人。可是白楊你告訴我,這個社會究竟有誰是好人?誰比誰更加無辜?”
地鼠大力甩開白楊的手向前走去,這時候的白楊突然一個激靈,她明白此時此刻的情景一定是觸及到了地鼠的內心深處,是他人性最充沛敏感的時候,同時也是最無防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