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去打穀場。一千三百多鶯鶯燕燕,都是一般無二,相差無幾的白衣。地上鋪了一層編織的精細的席子,每一個席子上正好坐一個人,阿姆帶著風塵、韓莎和王佳樂走到一個席子上,邀人坐下來,阿姆說道:“咱們這便開始吧。風塵,你來講吧!”
風塵點點頭,說道:“要說修行,我便這麼來講吧,一層一層的來說,一點一點的來推進……”
“第一個問題,我們為何要修行呢?因為不生病、更強壯的身體、更卓絕的智慧、更長的壽命,這是生命的一種追求……這是我們本就有的追求。於是,我們再次提出一個問題,我們應如何修行?”
“如何修行”這個問題問完之後,風塵便不著急說,而是空出了一些時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想一想,韓莎隔著口罩捏了一下王佳樂的鼻子,小聲問:“樂樂,你認為我們應該如何修行呢?”
樂樂當然不懂得如何修行,於是搖頭——“不知道。”
阿姆亦問:“那,又當如何修行?”
風塵道:“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如何修行,亦在於此。在我們知道了為什麼要修行之後,就開始思考如何修行。於是,我們應去觀察、發現、總結——我們總結人的一生,發現人在嬰兒的時候,總有許多奇異之能,你比如一隻蒼蠅飛過去,孩子一伸手,就很神奇的抓住了,但一個大人,卻如何也做不到。你比如,孩子會長大,發生極大的變化,但這個變化在成年之後,就會停止。這是生命的出生、成長、衰老、死亡的一種變化——從中,我們又能夠得到什麼樣的思考呢?”
“當在奔跑,達到極限之後,為何又會一下子變得輕鬆許多,持續獲得力量呢?又為什麼女人在孩子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些,都值得我們進行思考……”
於是——便能夠明白:如何修行?
要如赤子、如嬰兒、要尋求那種靜、那種奔跑達到極限時候大腦的一片空白,要那種女人在孩子遇到危險之後,那種突然之間的一片空白……
是什麼?為什麼?怎樣做?
這些出於風塵之口,卻並無任何的“玄之又玄”。
風塵說:“讓自身的狀態,可以如嬰兒一樣,生生不絕。讓蘊含於我們身體中的能量,不再被鎖住。在這一過程中,我們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當這些能量無限度的對我們進行供應的時候,我們是否是一個合格的使用者?它是一種應急的東西,是我們在危險的時候救命的東西,我們能否控制得住自己?”風塵不斷的提出問題,又提出應如何分析這些問題,針對這些問題,然後解決這些問題。
祂沒有說具體的修行方法,沒有講什麼修行第一步應該如何修行,第二步是什麼境界,第三步又是什麼——
那些東西女媧一族缺乏嗎?並不缺乏。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風塵此時所講的內容,卻要比什麼具體的方法更加珍貴!
祂闡述的是一種極為根本的東西!
夕陽落下,打穀場亮起了篝火,討論的依然熱烈。但這些高深的內容對於王佳樂而言,卻太過於煎熬了。只是攝於韓莎的淫威,不敢亂動,連扭一下屁股都不敢,就那麼枯坐了一個下午……一個下午,沒人離去,也沒有人亂動。整個現場,就只有風塵的聲音,一直到了晚上的八點多鐘,這才結束。同樣的第二天下午,女媧一族則是和風塵調換了一下角色,女媧一族中幾位傑出的女子,便給風塵、韓莎講述女媧之腸——起先講到的,竟然是規和距,並在地面上,以圓規、直尺一邊作圖、一邊深入……
地面上的圖案逐漸複雜,出現了三角函式,然後以勾股弦為基礎,再行拓展……以一種幾何的方式,做出一個極為複雜的圖形結構,形狀就像是一節腸子——
女媧之腸。
風塵全神貫注,一直到女媧之腸出現,這才豁然醒過神來。祂心中暗道:“女媧之腸,原來這就是女媧之腸……”這——分明就是一種極為高明的數學手段,是一種糅合了許多現代的高等數學的幾何表達方式——而它的最終表達,就是“陣”!這女媧一族的數學……簡直了。
風塵深吸一口氣,道:“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