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昭兒往日妙語連珠,此刻也被眾人氣勢洶洶的怒罵聲嚇得懵了起來。他愕然驚望著打抱不平的眾人,再看看“柔弱善良”的季舒墨奴僕,神情一時有些呆滯。
“公子是給蕭小姐送香囊才去的墨淵居,沒有偷玉鐲,你們不能含血噴人!”他焦急地喊著,試圖讓眾人聽清真相,可大夥被怒氣衝昏了頭腦,高昂憤怒的怒罵聲一瞬間壓制了昭兒撕心裂肺的辯解。
畫夏見勢不妙,連忙運起內力喊道:“大家請冷靜!謝公子的確送了香囊給小姐,昭兒並未說謊。此事真相不白,不可冤枉了謝公子。一切應調查仔細,再作判斷!”
畫夏不僅是蕭晚的奴婢,三年前更是受命於蕭玉容的手下。她和雲嫣在蕭家地位極高,一出聲立刻讓氣紅眼的眾人紛紛安靜了下來。
瞥了一眼出乎意料冷靜的畫夏,柳氏冷著臉,終於出聲主持起了大局:“的確,光憑現在的證據無法判定誰是真正的偷玉賊,但謝公子擁有充足的作案動機,又在事發時間內恰巧地出入了竹園和墨淵居,實屬可疑。”
他聲音一沉,目光晦暗不明:“不如將謝公子請來,親自對證,同時搜查梅園。若是謝公子是無辜的……”
除了畫夏,在場的所有人都不信自己,昭兒氣得眼眶泛紅,淚水委屈得在眼眶裡打著轉。“搜就搜!清者自清!”
只是這一搜,不但在謝初辰的房裡搜出了不少的金銀首飾和價值連城的珍品,竟還搜出了一個被針扎爛的布娃娃、一張泛黃的女子畫卷和數十張欲說還休的情書!
眾人驚恐地看著被翻出的布娃娃。布娃娃貌醜骯髒,各個重要穴位都被紮上了銀針,約莫數十根,密密麻麻的十分嚇人。
降頭術是東魏比較惡毒的民間巫術,即在布娃娃上面寫上要詛咒人的名字,然後用針扎或者用釘子釘上去,那樣被詛咒的人就會遭到厄運。
而謝初辰房中翻出的布娃娃,上面赫然寫著季舒墨三字,而銀針狠狠地紮在布娃娃的心臟上,意味著讓季舒墨去死!
雲棋指著布娃娃,悲慼地痛哭了起來:“怪不得公子一來蕭府就身體不適,原來是遭到了詛咒!你們怎麼這麼狠心,竟讓公子去死!”
看著密密麻麻針扎的布娃娃,昭兒有些害怕發懵,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
柳氏卻翻了翻謝初辰床底下藏著的金銀首飾和珍品,驚愕地大叫了起來:“這些應該在庫房裡啊,怎麼會在這呢?”
他吶吶自語了許久,身子忽然一顫,憤怒地說:“沒想到這兩天謝公子以盤查庫房為名,竟偷偷摸摸地拿了那麼多首飾!還有這些書信和女子的畫卷!”
讀了一遍情書上肉麻無比的文字,柳氏怒聲罵道:“沒想到謝公子都嫁給了大小姐,竟還朝三暮四、紅杏出牆!真不知廉恥!”
“這……這怎麼可能?”昭兒不敢置信地搶過情書,一字一句地看著,聲音輕顫地洩露著害怕,“真是假的,是假的!”
“昭兒,事已至此,你不必維護辰弟了。”季舒墨一臉受傷的低落,聲音輕柔低顫地說,“辰弟若是恨我,就直面告訴我。不應該……”
“不,公子沒有做這些!”昭兒憤怒地抬起頭,氣急敗壞地指著季舒墨,咬牙切齒地罵道,“是你,是你這個壞人栽贓公子!你才是別有居心、蛇蠍心腸的——”
“啪!”一聲清脆的響亮在耳邊響起,臉頰瞬間一痛,昭兒被打得眼冒金星,頭狼狽地倒向了一邊。
柳氏冷冷喝道:“人贓並獲,還想抵賴!”
嘴角的血沿著唇角滑下,昭兒咬住唇,沒有出聲求饒,仍是不服氣地瞪著眾人,繼續破口大罵:“你們汙衊公子,一定會遭報應的!”
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柳氏呵道:“來人,給我狠狠地掌摑,直到他肯說實話為止!”
兩位粗壯的嬤嬤立刻上前,一人壓制住不停謾罵的昭兒,另一人捏著昭兒的下顎,左右開弓狠狠地打了他幾個巴掌。
“招不招!”
嘴疼得說不出話來,昭兒仍狠狠地罵道:“你們這群無恥——”
“啪!”
原以為隨意打兩個巴掌,昭兒便會哭喊著招了。誰知昭兒性子倔強,竟遲遲不肯認罪。柳氏見他態度強硬,頓時沒有臺階可下,命嬤嬤們狠狠地掌摑著昭兒。
整個梅園頓時響起一片響亮的巴掌聲,沒有人上前求情,全都冷漠嫌棄地看著。
“住手!”
這時,一聲怒喝遠遠傳來,眾人眼前一花,只見一道青色的身影瞬間撲到了昭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