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不理,只對四王八公這些廣施恩澤,林黛玉得了自己的恩典,朝臣知道以後,是感慨上皇的涼薄,還是感激他的仁厚?
不必深思,簡直就是可想而知。
長乾帝有心留黛玉待將來之用,亦向博得好名兒,遂如此吩咐了永昌公主一番。
戴權深知其意,他這幾日忙著端午節一事,不曾出宮,沒有得到關於賈家歸還財物的訊息,況且才歸還了兩日,忙道:“小的這就去走一趟。”
長乾帝搖了搖頭,道:“殺雞焉用牛刀,去了反而不好,動靜大了些,叫那個於連生去,他認的妹妹不是榮國府裡又是林家小姐的丫頭?必然得到的訊息比準確,讓他告訴那丫頭,只說是朕問的,那丫頭必然不敢有所隱瞞。”
聽永昌公主說起當時的事情,長乾帝就知道雪雁還有未竟之語。
戴權答應了一聲,道:“素聞那丫頭十分精明,若是問起老爺怎麼想知道此事,可叫於連生如何回答?總要給個名目才好。”
長乾帝起身,道:“就說他們姑娘的婚事朕做主了,須得知道嫁妝幾何,才好找匹配之家,不必她們汲汲營營煞費苦心。”
長乾帝何等精明,自打知道林黛玉的訊息,著戴權一打探,就知道雪雁這丫頭上躥下跳,只為了一件事情忙碌,那便是黛玉的婚事。林如海臨終前數封書信送往張家桑家和另外幾家,也是為了女兒的終身打算。
服侍長乾帝回大明宮,戴權立時便叫了於連生過來,如此吩咐一番。
於連生得此重任,心知自己聖跟前已有了名兒,前程不差,不禁又驚又喜,忙一一將戴權的話謹記心,方出宮去榮國府。
賈母和鳳姐等忙命雪雁招待。
雪雁領著於連生到自己房間,當她聽於連生說出長乾帝的聖意時,頓時呆若木雞。
他們家的姑娘如何惹得當今留心了?林如海死的時候,可沒得到一點額外恩典,何況林如海臨死時還對當今略有怨氣,也許對上皇也有一絲怨氣,畢竟忠心了一輩子落了那麼個下場,常說伴君如伴虎,這下黛玉真是前程難料了。
雪雁有些欲哭無淚。
於連生道:“妹妹擔心什麼?有聖做主,這可是誰都求不來的體面。”
她當然知道對於世來講,這是十分體面,然而她不求黛玉婚事有多麼體面,只想黛玉能嫁個好家,安安穩穩地過一生,誰知道當今給黛玉挑什麼樣的家?會不會突然下旨令黛玉和親,或者遠嫁?原著上探春的結局不就是這樣嗎?
雪雁越想越是憂心,只好胡亂道:“是了,有聖做主,就不必擔心別從中作梗。”
於連生宮中多時,極擅察言觀色,看她神色便揣測出二三分來,笑道:“妹妹關心則亂,世事兩難全,並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
雪雁嘆道:“大哥說的是。”
先前她擔心榮國府不知如何安排黛玉終身,後來擔心永昌公主給黛玉挑選的家不知好壞,現倒好,前面都不必擔心了,只管為聖之意發愁了。
於連生道:“聖總不會叫功臣寒心就是了。”
雪雁眼睛一亮,雙手一拍,腕上的翡翠鐲子叮咚作響。是了,這個面子情兒聖是一定會做的,為了這份面子,黛玉大約就免除了和親和遠嫁的兩種可能,畢竟黛玉是林如海唯一的女兒,這種情況下的女孩兒不大可能被和親和遠嫁,總要給功臣留一點骨血。
雪雁暫且鬆了一口氣,隨即問道:“難道大哥就只為了告訴這個訊息?”
於連生搖了搖頭,將來意說明。
雪雁悚然一驚,她沒想到長乾帝竟有心思打聽這些事情,必然不是他口中說的對黛玉嫁妝心裡有底,站起身道:“這事無法做主,得問問們姑娘。”
於連生點頭道:“這是應當的。”
雪雁眉頭深蹙,道:“大哥稍坐,去請示姑娘。”
匆匆忙忙地跑到黛玉房裡,紫鵑等正圍著黛玉做針線,因八月是賈母的壽辰,黛玉打算做個抹額孝敬她老家,她做活兒慢,此時就得起針了,正說配色花樣,見到雪雁進來,聲色不比往時,便笑道:“不房裡陪著於公公,來做什麼?”
雪雁道:“紫鵑姐姐和諸位姐妹都出去,有要緊事跟姑娘說。”
紫鵑二話不說,忙帶著眾下去,又叫關了門窗,自己坐門檻子上守著。
黛玉放下手中的針線花樣,拿起一旁的扇子扇風,笑道:“這小蹄子慌里慌張的,有什麼要緊事?就是天大的事情發生,也沒見變過臉色。”
雪雁湊到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