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許多綢緞,又有幾箱子筆墨紙硯。”
他們離京,於連生最捨不得反而是麒哥兒,單是給麒哥兒的東西便裝了十幾箱子,分別時,麒哥兒也淚汪汪地回頭看他,在船上幾日不見於連生,也吵鬧著要找,只是年紀小忘性大,十來日後便不記得於連生了。
趙雲常笑說,不知道的當他們兩個是親甥舅呢。
宴畢,眾人坐著說話,雪雁讓了一回,說送麒哥兒進裡間歇息,麒哥兒吃飽喝足以後,早已睡了,黛玉亦被鴛鴦拉進了裡間,雪雁與她把脈。
黛玉見麒哥兒在搖車裡睡得正香,忍不住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把脈了?”
雪雁道:“跟我們大爺學了一點子皮毛,若說本事,到底沒有幾分,把些粗淺的脈象還使得,針灸也只懂穴道的位置,並不會針灸,不過比從前只懂得一些養生之道略長進些。”
黛玉聽她說是趙雲所授,臉上登時一紅,沒有說話。
雪雁也靜下心來,細細按著脈息,只覺得若隱若現,並不十分確定,道:“像是滑脈,只是又覺得淺了些,還是請隨行的大夫給姑娘診脈罷。”
黛玉點點頭,出來後,可巧船隻泊岸,眾人便散了,各自歸船。
雪雁忙命人將蒸好的歲糕回送眾人,送黛玉上了抬進來的軟轎,然後命人跟趙雲說一聲,打發大夫過去。
黛玉回到船上,聞聽大夫來了,忙命快請。
鴛鴦等人放下帳子,自己帶著丫頭們迴避,只留四個嬤嬤在跟前服侍。
大夫把了片刻,便起身笑道:“回夫人,此乃滑脈,只是日子淺,不大顯,還沒滿兩個月,此次遠行,須得多加留心保養。”
王嬤嬤忙道:“竟是開一張單子出來,但凡該避諱之物都列上。”
大夫笑著應是,不但開了單子,還加以說明,又寫了一張保胎的方子,道:“若是不放心吃兩劑藥也好,不吃也罷。夫人日後只管打發人去叫我,我跟在船上,時時聽候吩咐。”
王嬤嬤謹記在心,方送大夫出去。
回來後,王嬤嬤忙吩咐人小心些,又對鴛鴦道:“奶奶房裡但凡該避諱的東西一概撤下去,脂粉別給奶奶放在妝奩裡,金玉古董也別擺了,奶奶身上的首飾也是別佩戴的好。”
黛玉吩咐人挽起紗帳,坐起身,斜倚著靠枕,道:“哪裡就這樣繁瑣了?連首飾都不戴?”
王嬤嬤卻道:“小心謹慎些才好,雪雁有身子的時候,都是趙大人看著,奶奶也去過幾次,何曾在她屋裡見到這些東西了?因此麒哥兒生下來時便比旁人重,又平平安安地生下來,吃得好睡得好長得也壯實,明兒請了雪雁過來,她是有經驗的人,多多告訴奶奶些。”
不必王嬤嬤去請,次日雪雁便過來了,昨晚她打發人問了大夫,聽說確定有喜,忙將一應避諱之事列了厚厚一疊單子,惹得趙雲父子催促了幾次方睡。
黛玉見狀,忙請她坐下,道:“我哪裡就那樣嬌貴了?倒勞煩你這樣,為了寫這些勞什子東西,昨兒睡得晚罷?我瞧你眼圈兒有些泛黑。”
雪雁嗔道:“姑娘說什麼勞煩?姑娘出閣幾年,好容易懷上了,自然該小心些。”
說著,將單子遞給鴛鴦,囑咐道:“該避諱小心的我都列出來了,可不許錯一星半點,小衣中衣竟是用棉布替代綢緞的好,金玉古董彩瓷都別放在屋裡,脂粉釵環也別近身,這會子姑娘有身子,姐姐這樣貼身服侍的人也少用些脂粉金玉。”
鴛鴦聽了,一一應是,笑道:“放心罷,奶奶不聽,有我看著呢。”
黛玉在旁邊聽得失笑不已,道:“我記住了,不必她們說,也依照你說的去做。”
雪雁道:“咱們也不知道在路上得走幾個月,千萬小心些,海上漂流,終究不如在府裡安穩,姑娘想什麼吃的只管打發人告訴我,我再叫我們大爺吩咐人去採買回來。”
黛玉忙道:“勞你們費心了,眼下倒不曾想什麼吃。”
雪雁喝了一口茶,笑道:“姑娘才把出滑脈,日子又淺,故如此,等出了三月,坐穩了胎,再告訴別人,眼下先瞞著,等那時,胃口才稀奇古怪呢,我懷麒哥兒的時候便如此,儘想著沒有的東西吃。”
黛玉好奇道:“果然如此?往日倒沒聽你說過。”
雪雁道:“不止如此,明兒人豐腴了,不但腿腳浮腫,臉上也生有斑點,姑娘見過的,那時我都不敢對著鏡子看,足足胖了三四十斤,生了麒哥兒,過了大半年方瘦下去。”
黛玉聞聽此言,摸了摸肚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