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了哭,吃不到東西哭,奶奶只管放心罷,滿船上就他這麼一個孩子,誰還欺負了他不成。”
黛玉瞪了她一眼,道:“你這麼個做孃的,也不知道心疼兒子。”
雪雁笑道:“我哪裡不心疼他,都疼他得很,我當寶貝似的看著,只是這小孩子沒有不哭的,等大些就好了。說起這個,出京前我帶他去幹爹乾孃家裡,只抱了欣榮姐姐家的大哥兒一回,他便哭得震天響,非得抱著他才不哭了。”
麒哥兒不僅護食,還不許她對別人家的孩子親熱。
黛玉聽得莞爾不已,又聽外面麒哥兒哭聲漸止,方略略放下心來,道:“也不知道麒哥兒今日能抓什麼東西。”
雪雁卻道:“咱們都是尋常人,孩子也尋常,不是什麼文曲星武曲星下凡,非得去抓四書五經刀槍劍戟,縱然抓到了這些寓意好的東西,若不好好教養,日後操心的時候好多著呢,也沒見京城裡那些抓周時抓了這些東西的人個個出息。”
世人總喜歡寓意吉祥,大戶人家不乏吩咐奶媽丫頭在孩子抓周之前拿東西教他,但是雪雁並未如此做,也覺得那樣沒有意思,難道麒哥兒抓了鋤頭就真的去種地不成?
黛玉點頭笑道:“這話說得極是。”
外面早已設了大案,擺著各樣東西,文有筆墨紙硯,武有刀槍劍戟,道有儒釋道三教的經書,另外印章算盤錢幣賬冊脂粉釵環玩器,一應俱全。並不是雪雁所說脂粉釵環鮮豔,她雖在榮國府多年,卻並未見過別人抓周,故此如此認為,其實抓周物品皆是一樣的顏色,以免孩子看到鮮豔顏色的東西便抓,若是如此的話,想來寶玉抓脂粉釵環乃因香氣所致。
趙雲抱起麒哥兒,將其放在案上,眾人都圍了上來,笑嘻嘻地看著麒哥兒,柳湘蓮開口道:“麒哥兒,快抓個號東西,好有個好兆頭。”
麒哥兒眨巴著眼睛,他不過一歲,別指望他聽得懂柳湘蓮的話。
趙雲笑道:“抓到什麼是什麼,何必執著於此。”
麒哥兒搖搖晃晃地邁步,在眾人的催促下抓起詩經,眾人見了,頓時一喜,趙雲臉上也覺得有些光彩,他和雪雁雖未教過麒哥兒,但是因為在船上閒來無事,夫妻二人常在一處看書,想來麒哥兒已是司空見慣,故抓了詩經。
偏在這時,麒哥兒卻將詩經放了下來,抓起一塊點心,便往嘴裡塞,雖是抓周所需之物,但也是今日廚娘才做的點心,小小的一塊,小孩子也能吃。
看著麒哥兒拿著點心磨牙,嘴角滿是碎屑,柳湘蓮先是撲哧一笑,隨即眾人都笑了。
麒哥兒坐倒在案,一雙眼睛滿是不解。
趙雲見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忙命翠柳抱他進去,並告訴雪雁。
聞聽麒哥兒棄書而擇糕,雪雁忍俊不禁地道:“他自小就貪吃,若不是看著管著,必得吃得肚皮溜圓,難道竟應了這個?”
黛玉笑道:“能吃是福,吃得多才長得壯實。”
想著麒哥兒胖乎乎藕節似的胳膊腿,雪雁笑道:“的確是個小胖子。”
說完,雪雁回頭問小蘭道:“長壽麵可曾備下了?”
小蘭笑道:“都齊備了,只等著奶奶吩咐開席。”
雪雁向眾人笑道:“因咱們在船上,終究不比在府邸裡,席面略簡陋些,還請各位擔待。”
眾人都笑道:“你說這些話就顯得生分了,難道咱們還因為這個覺得你們怠慢了不成?前兒在渡口,你們也算用心採買了,咱們今兒個是來吃麒哥兒的面。”
當下上了席,裡面女眷,外面男客。
麒哥兒坐在雪雁懷裡,嗅著飯菜香氣,麒哥兒一個勁地往桌面上伸手,意欲抓取,雪雁輕輕拍打了一下,笑道:“怪道別的東西不抓,但抓了一塊點心。”說完,讓翠柳端一碗熬得香濃的肉湯過來,自己一口一口地喂他。
麒哥兒喝到肉湯,果然眉開眼笑,不再鬧騰了。
黛玉問道:“麒哥兒能喝肉湯了?前兒在我那裡,我不敢給他喝,怕不消化。”
雪雁聽了忙笑道:“不止肉湯能喝,還愛喝肉粥,昨兒一小碗的野鴨子肉粥他吃得乾乾淨淨,若不是我攔著,還想吃呢!”
黛玉笑道:“既這麼著,明兒在我那裡,也叫人熬一點子肉粥給他吃。”
雪雁低頭拿著手帕子擦了擦麒哥兒嘴角的湯漬,笑道:“你這小子有什麼好?個個兒都疼你,出京一趟,行李竟比我的還多。奶奶不知道,我大哥哥將麒哥兒三五歲前能頑能用的東西都預備齊全了,不止衣裳